抹不去的回忆 _ 黑裙子 桑芳菊
现在小姑娘穿的裙子从花色到样式都那么新颖漂亮,像一只只花丛中翩跹起舞的蝴蝶。在我的少年时代,几乎没有穿裙子的,就是裤子褂子,颜色基调以军黄色,蓝色,灰色为主,过节时,学校组织庆祝活动,男女同学一律上身白衬衣,下身蓝裤子。
因为稀缺,一直喜欢花布,现在商店花布花样繁多,应有尽有,看到的喜欢立即买下,在三伏天里,穿着花裙子跳舞,裙裾飘飘,好似一朵朵盛开的牡丹花,姹紫嫣红,渲染夜空。
炎热的夏天,总是大汗淋漓,每天换一条裙子,几乎不重样的。看着衣橱挂着满满的衣服,有的还没轮上穿,这个季节就过去了。过着想穿就穿,吃啥有啥的安逸舒适的日子,儿时的记忆偶尔浮现眼前。小学4年级时,学校组织文艺演出,我们老师挑了8名学习不错的同学排小节目,要求上身白衬衣,下身黑裙子。从没和妈要过衣服,都是接替姐姐的,回家和妈妈要黑裙子,这下可给妈出了难题,妈老远跑了几家商店没买到,那时店铺离我们家挺远,最近的也得走近一个小时路程。
妈劝我我放弃演出,可是第一次受到老师重用,机会难得,我怎舍得放弃。或许家远的缘故,一般学校活动都不让参加。就一直央求妈想办法,妈经不住我缠磨,就托人打听,终于知道离我家15多里外的商店有卖的,地址大洛沟供销社,因为偏僻,知道的人不多。
我妈上班忙,给了我四元钱,让我自己去买,我找了最好的同学英子和她妹妹做伴一起去了,那年我俩11岁,她妹妹9岁,那家商店好远啊,走了大半天还不到,还得一路问着,在我们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经过罗沟大桥,几番辗转,最终来到洛沟供销社,这家商店设在村子里面,那时计划供应,物品大都是上一级配货分下来,走进店里,急忙忙问阿姨有黑色裙子吗,售货员说还有两条,当时兴奋的差点越过柜台去亲一下阿姨,激动的心快要跳出喉咙了。我和英子一人一条,把手里紧紧攥着浸满汗水的4元钱递给阿姨,阿姨把钱用夹子夹住,然后使劲一送,夹子就滑倒中间一个圆形的柜台,结完账把找回的零钱再用夹子送回来,阿姨把零钱给我们,说拿好了,别丢了,那会儿感觉阿姨好温柔美丽。
出了商店就迫不及待的把裙子穿在身上,我们旋转着,黑裙子飘起来,像一朵盛开的硕大黑牡丹花,我们仿佛变成美丽的小公主。因为愿望得偿,我们一直处于激动兴奋状态,精疲力尽的姐妹仨,又渴又饿,周围也没有小吃店,即使有也不舍得吃,也没有多余的钱,只得忍着急匆匆往家里赶。
忍着饥渴卯足劲向家赶,忽然,晴朗的天变成黑暗混沌,乌云盖顶,俄顷狂风大作,大树摇曳狂舞,枝桠咔嚓断裂,我们吓得抱住头,生怕大风刮走我们的头颅。随即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霎时把我们浑身浇透,变成小水鸭。周围也没什麽建筑物,光秃秃连个避雨的地方也没有,我们只好迎着暴风雨,把裙子抱在胸前,趟着没过脚踝的雨水,跌跌撞撞回到家。
我穿着经过一番波折拥有的黑裙子,白色衬衣扎在裙子里,梳着两根麻花辫,脚蹬黑色凉鞋,肥瘦相宜身材,颀长的脖颈顶着圆圆的头,像一颗面向阳光绽放笑脸的向日葵,亭亭玉立,稚嫩的皮肤白里透红,好像裹了胭脂的鸡蛋,闪着绯红柔和的光泽,一笑两个小酒窝,精气神十足,不化妆也是小美女一枚,可惜,为生活忙碌奔波的大人,哪里有时间与心情欣赏女孩的美。
在机厂礼堂,如愿以偿的登台演出,记得表演曲目是<红旗飘扬在台湾岛上>,<小小竹排向东流>,老师上课时告诉我们,台湾岛长满椰子树,等台湾解放了,小朋友就有糖吃了,我听了特期盼,台湾岛赶紧解放吧,从小嗜甜,曾把包红糖的火纸舔成一个个洞。这是我小学初中生涯唯一一次登台表演节目,因为曲折与唯一一次演出,成为抹不去的回忆。
或许为了弥补儿时的缺憾,我四季里几乎以裙装为主,以花色为主,喜欢艳丽的颜色,穿着花裙子走在街上,自信满满,遇到熟悉的朋友打招呼,就说,新买的裙子,挺漂亮的,然后再补上一句,也就是你能穿出效果的。哈哈,就喜欢这样的点评,穿衣服要显现自己的特点个性,适应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从不赶时髦,随大流,街上流行什么时装元素,我只是欣赏,不盲从,穿衣服也是一门学问的,体型,年龄,肤色,气质,选择遮盖缺点显示自己独立特质的衣服,会让女人更优雅大方,妖娆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