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回
玉汝于成兴农场 占山有术育种禽
作者:刘连成
1995年的春风刚吹绿双辽农场的田埂,新任场长王乃玉就带着主管农业的副场长张庆志揣着一叠厚厚的《稻瘟病防治手册》,扎进了湿漉漉的育苗棚。他中等身材,鼻梁上架着副旧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总是透着一股不疾不徐的笃定。
“王场长,这‘灭枯灵’咱以前没试过,别把苗烧了。”有着多年种水稻经验的老农工老李在一旁嘀咕。
王乃玉扶了扶眼镜,让副场长张庆志把“灭枯灵”的作用讲给大家庭。只见张庆志从背篼里掏出一小包药剂,笑着说道:“李大哥,你看这说明,按比例兑水,就像给咱的秧苗喝‘壮骨汤’,喝对了才长得结实。”说着,他亲自上手调配,动作麻利,一点没有领导的架子。后来,这“壮骨汤”还真管用,秧苗成活率飙到了95%以上,绿油油的一片,看着就让人心里踏实。
到了秋收时节,王乃玉又成了“培训总教头”。他带着张庆志副场长组织的学习班五花八门,从分场干部的管理课,到家庭农场的种植技巧,甚至还有专门给薄弱户开的“小灶”。有回给一群大爷大妈讲配方施肥,张庆志怕大家听不懂,就打比方:“这土地就像咱的胃,光吃一种‘饭’不行,得荤素搭配,氮磷钾就是它的‘肉蛋奶’,缺了哪样都长不好庄稼。”逗得大爷大妈们哈哈大笑,知识点也跟着记牢了。
冬闲时节,王乃玉又带头掀起了积肥热潮。他给各分场下了“硬指标”,自己也扛着铁锹加入队伍。有次场部会计打趣他:“场长,您这是要把咱农场的地都喂成‘肥肉’啊?”王乃玉抹了把汗,笑着回:“地肥了,来年粮食才能堆成山,到时候大家的腰包才能鼓起来!”
就在王乃玉和张庆志忙着给土地“加餐”的时候,农场的另一角,刚刚成立种禽场忙的热火朝天。场长彭占山正对着一群毛茸茸的雏鸭愁眉苦脸。这彭占山是个急性子,嗓门大,走路带风,跟温文尔雅的王乃玉正好是对“欢喜搭档”。
种禽场刚成立那会儿,缺技术、缺经验,第一批雏鸭就出了问题。有天早上,彭占山发现好几只雏鸭精神萎靡,急得直跺脚,立马蹬着他那辆二八自行车就往王乃玉办公室冲。“王场长!不好了!鸭子快不行了!”
王乃玉正在看粮食产量报表,见他满头大汗,赶紧起身:“占山,别急,慢慢说。”两人赶到种禽场,王乃玉蹲下身,仔细观察雏鸭的粪便和羽毛,又摸了摸育雏箱的温度,若有所思地说:“我看像是温度没控制好,有点‘着凉’了,再加上喂食太急,消化不良。”
彭占山一听,脸瞬间红了:“都怪我,光想着多喂点长快点,没注意温度。”
王乃玉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我给你找本《雏鸭饲养指南》,你照着上面的温度和喂食时间来,再给它们喝点温水,应该就没事了。”
打那以后,彭占山像变了个人似的,每天守在育雏棚里,拿着温度计和指南一一对照,连吃饭都端着碗在棚里。有回王乃玉去视察,见他正蹲在地上,对着一群雏鸭“絮絮叨叨”:“小家伙们,听话啊,多吃点,长大了都是‘金疙瘩’。”那模样,活像个哄孩子的老父亲。
到了1996年,种禽场的填鸭存栏量达到了13万只,成了农场的“摇钱树”。彭占山也成了远近闻名的“鸭司令”。有次市农业局领导来视察,看着成群的鸭子嘎嘎叫着扑向饲料,笑着问彭占山:“老彭,你这鸭子养得比孩子还上心啊?”
彭占山挠了挠头,憨厚地笑:“那可不,它们可是咱农场的‘功臣’,得伺候好了!”一旁的王乃玉补充道:“占山这是‘占山有术’,把咱这荒坡地都变成了育禽的宝地。”
1997年,农场遇到了资金周转的困难,王乃玉拍板决定“以粮顶资”。即从1997年1月起总场及分场所有干部、教师、医务人员和离退休人员实施以粮顶资政策。把这部分人员的全年工资以发放水稻的方式结算,年末到农场指定的职工户领取水稻。消息一传开,有人担心,有人议论。王乃玉召开职工大会,推心置腹地说:“我知道大家不容易,但这只是权宜之计。我向大家保证,只要咱们一起扛过去,等农场缓过劲来,欠大家的一分都不会少!”他的真诚打动了所有人,大家纷纷表示理解。
那天散会后,彭占山凑到王乃玉身边,拍了拍他的胳膊:“王场长,你放心,种禽场这边我一定管好,多养鸭子多赚钱,帮你分担点压力!”
王乃玉看着他,笑了:“好兄弟,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夕阳下,两人并肩走在场部的土路上,身后是连绵的稻田和远处传来的鸭鸣。王乃玉知道,只要有像彭占山这样的好搭档,有全场职工的齐心协力,双辽农场的明天,一定会像这夕阳一样,红火而温暖。而他和彭占山,一个“玉汝于成”兴农场,一个“占山有术”育金禽的故事,也成了农场职工茶余饭后最津津乐道的谈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