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情》连载(三十七)
作者:张坚
难熬的五十九天
1990年8月的星期天,我在家里修理门楼,不小心摔落下来,右腿骨折,躺在地上腿就拉不动了。当天就住进县人民医院,医生检查、拍片子,确诊为股骨头粉碎性的骨折,挂上吊针,吃药消炎止痛。第二天查房,三位医生会诊,认为骨折的部位,采取其他治疗方法不好处理,最佳治疗方案是牵引疗法。牵引治疗有两种办法,一是皮牵,这对皮肤容易造成伤害;二是骨牵,虽受点疼痛,但效果好些。医生建议采取第二种办法。我和家人商量,也没有太多的考虑,就同意骨牵治疗。第三天中午就施行了骨牵的手术,局部麻醉,拿着手摇骨钻,在大腿部位穿骨打孔钻眼,用钢钎穿通,细绳牵引,吊上很重的三个铁 砣。手术操作完毕,天哪,像犯人似的上了刑,身子被固定的死死的,只能仰睡,左右不得翻身。医生叮咛不能乱动,乱动容易使伤骨错位,影响疗效。就这样绑在床上,加上伤口的疼痛,真难受极了,这个罪咋受的下来,埋怨这种疗法太粗蛮了。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忍、忍、忍,你越怕疼,就越感觉疼,你咬紧牙关,就不觉得疼了。关公刮骨疗伤,还在下棋,我这点儿疼痛算得了什么?就这样坚持抗争,从来没有叫苦,也不喊痛。医生护士们都说我很坚强。过了二十多天,铁砣逐渐减轻,病腿可以来回拉动,身子可以靠着被子仰卧,对固定的身体算是有点儿放松。
人生难熬的是住院治病,尤其是骨折住院最为难熬。我白天盼黑夜,黑夜盼天明,这咋能熬到头呢?那时县医院的病房是砖土木结构的陈旧房屋。我住的病房设有五张病床,设备简陋,窄小气闷,且病员满位,白天人吵伙闹,晚上不是这个喊痛声唤,就是那个起夜解手,弄的我似睡非睡,经常失眠,休息不好。唯一欣慰的是,能看到窗外茂盛的杨树,风吹叶舞,树上的麻雀飞来跳去,叽叽喳喳,喳喳叽叽,偶尔又有几只丽鸟飞落枝头鸣叫,好像用它们的悦耳动听的歌声安慰着病人,成为我眼前解闷的一道风景线。
为了打发这苦闷难熬的日日夜夜,女儿在二中图书馆借来几本文学类的书籍给我解闷。我心烦意乱,难于静心,只是草草了了地翻阅了一些篇章,再也无心阅读。也是责任心的驱动,这时又想到工作上,我治病的时间太长,难免贻误自己承担的工作任务,影响农改试验工作的大局。于是横下决心,就着实验办的同志拿来我正在起草的“试验综合报告”半成品和有关资料,在病床上背靠着被子,腿上放一板子,写写停停,停停写写,忍着病痛,坚持数十天,完成了试验综合报告的第一稿,同时又修改了十多份单行材料,做到治病工作两不误。由于注意力引向于写作,也大大减少了病痛的感觉。
我的骨折,给家人增添了一定的负担,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儿女、女婿们都在上班,忙于公务,只得轮流陪床侍服,他们对我照顾体贴入微,经常熬鸡汤、提羊肉,增加营养,补充骨钙。我60多岁的二姐放下家务,来医院经管我十多天,亲情至深,没齿难忘。
在医院受罪的日子里,盼星星盼月亮,熬到59天,终于卸掉了牵引,身体恢复了自由。像放飞出笼的小鸟,精神上轻松了许多。但揭开床铺一看,天哪!床单、褥子被汗水浸湿得霉烂不堪。由于病腿长期牵引固定,致使骨节粘连,肌肉萎缩,腿直如棍,不能支撑,给恢复锻炼带来一定的困难和痛苦。
出院第二天,单位用小车送我回家休养,在家中,遵照医生地嘱咐,坚持锻炼,按摩、吊腿,屈腿、下蹲,我太心急,开始活动有些剧烈,病腿发肿,又增加了疼痛。这很正常,继续坚持锻炼,半月之后,我就下床拄着拐杖活动。困在家里闷得心慌,老伴曾几次用架子车拉我到田间散心,看果园,看麦田,观览一望无际的田园风光,呼吸着野外新鲜的空气,心旷神怡。
由于医护人员的爱心医护,家人的细心关照,自己的坚持配合,治疗效果可佳,恢复很快,80天后我就住着拐杖,回县上班工作。上班后,我继续坚持理疗锻炼,最终结果,恢复的和正常腿一样健壮,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我的主治医生陈建忠,把我的治疗效果,作为范例,经常给骨折病人宣扬。
2020年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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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 坚,礼泉县西张堡镇土洞村人,1937年10月生,中共党员,1955年5月参加工作,1997年12月退休。先后在乡政府、县委农工部、县农业局、县革委会生产组、山区工作领导小组、农业区划办、农村改革试验办等部门及建陵公社任职工作。当选过县党代表、人大代表、第五届县委候补委员。在岗期间,贯以清正勤奋,忠党敬业,求真务实,不鹜虚声。退休后,本色不改,勤劳不息,建园务果,看书习文,所著《心路历程》《乡土情》两本书被连载发表在全国《都市头条》网络平台,可百度查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