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6班 刘子铄
暮色将跑道染成铁锈时,我盯着自己错乱的脚印,仿佛看见,秒表在沙砾间崩裂,从双杠上跳下,运动手环撞出清脆声响:“你抬腿像打水漂,力气全碎在浪头里。”
初测那天,我如断弦风筝般栽倒在终点线,他蹲下身,指尖划过我痉挛的小腿:“步频快过鼓点,但耐力撑不起野心。”夕阳把他的影子拉成量尺,丈量我每一次狼狈的踉跄。
从此课后,他总摞着物理笔记靠在拦杆上;用钢笔帽轻叩节奏:“试试把呼吸嵌进钟摆里。”
那些被晒化的塑胶跑道上,他拆解着运动的秘密:“脚掌不是锤子,是羽毛。”他脱下磨平纹理的跑鞋示范,脚跟到脚尖的过渡如融雪般轻盈。当我第无数次在弯道失衡时,他突然翻过围拦,逆着风陪跑:“看我的肩,那是你的地平线。”
体测当天,我在第三圈被鞋带绊住,他翻过观众席的身影割开刺目的阳光,发梢滴落的汗水在跑道上炸成星点:“踩我的节奏!”我们交错的影子绞成凉花,他背后的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终点的白线。
“电子屏幕上亮起‘3分40秒’时,他正在替我系着鞋带,腕间错位的肌健随动作起伏如山峦。
颁奖仪式上,他把奖牌递给我,金属的光泽里晃动着无数个黄昏的切片。原来,真正的奔跑从不是与秒针厮杀,而是将心跳校准为与另一颗心脏共振。
今天,赛前奋斗的日子早已过去,但那枚奖牌仍然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它将我们美好的回忆永远定格在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