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法国雕塑家罗丹曾说过:“这个世界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双休日闲来无事,便去洪凝河边(城区的一条河流)走走,顺便拍几张照片,并把它装饰在电脑的页面上,同事见了照片,惊讶地说:“现在的洪凝河越来越漂亮了!”
的确,洪凝河改造后旧貌焕新颜,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改造后的洪凝河凸显了现代简约的风格,在景观设计方面强调了文化元素的融入,步步皆景,可以说是花了大力气来整治并精心打造这个“城市客厅”的。
这是多么明净澄清的水呀,如明镜似碧玉,像一条缓缓流动的缎带,又像一个沉淀了的久远的梦。清亮的水流是城市的明眸吧,荡漾的眼波在人心底激起圈圈涟漪,让人生出一种美的舒展和悸动,真想把手伸进清澈的河水,洗去身上的尘杂…… 你瞧,那些浮在水面的片片圆得可人的荷叶,新绿中透着油一般的光泽,点点红的白的莲花如星似钻,为一条河增添了几分秀色。水下历历可数的莲蔓,如女子修长的秀腿,直伸入河床深处。细蔓间,那些活泼调皮的鱼儿,悠悠地摇摆尾巴,三五成群地结伴嬉游。 如果在夕阳西下之时,漫步在河边,你更能体会到她的那份和谐、那份安详、那份宁静。你瞧,婀娜的垂柳和那千条万条的垂丝,在风中款款摆动纤腰,婷婷袅袅,那情态给人无穷的韵味。
沿着河边慢慢地走,乔木、紫叶李、百日红、蜀桧……园林设计者精心挑选的多种绿化植物,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层次分配合理,每一个细节都能体现设计者的精妙构思和匠心独运。 这美妙的风景,构成了一首“天人合一”的小城河恋曲。轻风徐来,透着许些清爽,让人顿觉心清净不少。
在水声欸乃中,我静静地看着时间流过。小河如同母亲一般,温柔地把我揽在怀里,我逐渐变得神清气爽起来,多日里繁琐的郁结也渐渐散去。此刻,我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的呼吸,顿感通体舒泰,干净平和得如同一个婴儿。 夜幕降临了,华灯初上,岸畔的彩灯和岸边高楼的霓虹灯交相辉映,光影和谐,像一曲萦绕在城市之上的抒情小夜曲,小河呈现出与白天不一样的迷人风情。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纷纷聚拢过来,或锻炼运动,或闲庭散步,既感受着小河璀璨的夜景,又呼吸着小城“绿肺”所带来的每一缕清新空气,一天的疲惫也就全部消失了。迷人的小河,俨然成了小城人的心灵家园。
面对此情此景,我常常这样想:《诗经》中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想必这美好的情愫也跟河流有关吧? 这时候的河岸栏杆边或是桥头上,最宜站着的应该是行吟的诗人或怀春的女子,比如从雨巷走出来的戴望舒,或打油纸伞的苏小小,或写一手清丽温婉好词的李清照,或浣纱的西施,中国的才子佳人的情感都应寄托在一条河和一座桥的剪影里。
在闲暇,我喜欢独自一人坐在河岸边的竹椅或石凳上,静静面对一河清水,常常想起法国著名钢琴演奏家理查德·克莱德曼创作钢琴曲《水边的阿迪妮娜》时的情形:在巴黎郊外的一个小镇,塞纳河从巴黎市区缓缓流出,滋润着这里的一草一木。23岁的克莱德曼为一个电视的配乐烦恼好几天了,一天傍晚,他暂且抛开工作,漫步在塞纳河的岸边,让美丽的塞纳河给自己一个清晰的思路和宁静的心灵。一边散步,一边欣赏塞纳河的风光。忽然,一个女子映入他的眼帘,一头长长的秀发,清丽脱俗的气质,半蹲着,迎着晚霞在河边洗着纱布,动作是那么的优雅,姿势是那么的美妙,神情是那么的陶醉,仿佛不是在洗纱布,而是在弹奏一首优美的钢琴曲。
此情此景,克莱德曼被惊呆了,他惊叹人与自然的完美结合,艺术家特有的激情此刻喷薄而出,他拿出随身的口琴一气呵成地创作了这首优美的乐曲。每每想起这个美妙的故事,我的内心就一下子变得安宁而沉静起来,思绪像云彩在河水里的倒影,缓缓地游走。
其实,我一直梦想居住在有水穿过的城市,河流会让我匆忙的脚步变得轻缓,短视的目光变得深远。 在我们内心深处,何尝不是有一条河流无声无息地奔走在时间的版图上呢?在现实人世中,躁动的心绪是否让这条河流时常汹涌泛滥,飘舞的尘埃是否时常沾污它澄明的本色? 不知哪位诗人说过:“河流是一座城市的幸运”。
行走在小河边,我分明看到了“生态”“自然”“人文”这些词汇在清清河水的映照下分外闪亮。是的,钢筋水泥、污水废气并不是城市的代名词,柔柳和风、蓝天碧水也不是农耕时代的专利品,它们和城市文明也能如此和谐共处。 居住在有一条穿城而过的河流的城市,虽然不能像诗人海子那样喂马、劈柴,但在关心粮食和蔬菜的庸常生活中,可以面朝碧波,心如静水,这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