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过神崮山
房思春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一座海拔190米的小山,因一夜之间横空出世,被冠以“神崮山”。又因石大夫的传说,而远近闻名。
自古以来,东北西南向的黄庄河从神崮山西面流过,在马家庄南汇入大汶河。1976年,农业学大寨运动中,黄庄河改道神崮山东,向南注入大汶河。原来的河道垫土为田,却因土层浅薄,下面沙滩中潜流涌动,夏季多雨时,便一片汪洋。涝的年成多,庄稼也就歉收。
上世纪90年代,纵贯南北的黄(庄)新(华)路开通。镇政府迁址老河道上。周围先后建起了金鼎小区、桃花源小区、汶源花园小区等生活居住区,府前汶源大街横贯东西。府前汶源大街、黄新路两侧,各种商户相继落户,楼房鳞次栉比。五颜六色的招牌琳琅满目。一到夜幕降临,沿路霓虹一片灿然。
神崮山一自岿然不动,静观其变。
神崮山 ,曾经承载了我少年时的诸多美好,至今难以忘怀。从前的夏天,只要神崮山西侧的机井开始抽水浇地,我和小伙伴们就整天围绕着机井转悠。即使机井东南角上有倾斜延伸直至井底的台阶,我也不敢涉足。那台阶上碧绿的青苔,滑腻厚实,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在一个孩子眼里,温柔清澈的井水是一个不可亲近陷阱。到是台阶上空的那架水车,成为了我们不厌其烦的好玩伴。齿轮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橡胶皮圈的铁链子,通过探入水中直径十几公分粗的铁筒,将水提上来。齿轮两边各有一个曲形手柄,我们卖力的转动手柄,清凌凌的井水便提上来了。快速地摇动手柄,水簸箕中便飞花溅玉,倾泻而出。看菜园的人,也乐于看到我们的顽皮,竟不阻止我们。不一会儿,我们就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即使如此,也乐此不疲。
不然就爬到半山腰的水池里玩水。电机房旁的平柳树上,那一串串的碧绿小燕子,也是我的向往。我会想方设法弄下几串来拿着玩。当然这是在水池里玩够了之后的事情。
神崮山南面,是一片苹果园。每年的六月六日,大队里都派人看守,直到苹果成熟。周围围了栅栏,一些槐树枝花椒树之类,上面有针刺,不可亲近,水渠绕果园而过。我曾经无数次的觊觎,却因为怕栅栏上的针刺和看园人,始终没有付诸实施。那时候,苹果对于我来说是难得的稀罕物,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次。曾经在长胜村工作的父亲,有一次周六下午回家的时候,居然从那常常空瘪的煎饼包袱里,摸出了两个又大又红的苹果。物以稀为贵。见到苹果那种莫名的高兴心情,真是难以形容。那香甜的味道,一直在唇齿边游荡,好长时间挥之不去。后来的周六,多么希望父亲能再从网兜里面的包袱里变出一个红苹果来,可是,后来再也不曾有过。
2014年,黄庄河西岸修筑建设了沿河路。从此,寂寞的神崮山不再寂寞,并成为沿河路旁的一道靓丽风景。
上世纪80年代初,山前的果园开辟成了庄稼地。2015年,一村侯家承包种植了樱桃树。在其精心管理下,现在已长到碗口粗细。春天繁花似雪,一簇簇、一树树的雪白,幽幽花香沁人心脾。为防止小鸟偷吃樱桃,主人在樱桃树上空罩上了网子,看上去树朦胧花朦胧。小鸟欲下先偷眼。面对细小的网眼,小鸟也只好望网兴叹。
樱桃成熟,主人从来不到集市上出售,而是在沿河路边摆摊卖,也有人来樱桃园亲自采摘。
2023年,这片樱桃园连同前面的庄稼地,被规划为济莱高铁东站建设搬迁户安置房建设用地。后来事情又黄了。庄稼地又各归其主,又照样种着庄稼。但也只是种一年说一年,说不定哪一天就不让种了。樱桃树一年比一年大,樱桃花一年一度的盛开着,并且一年盛过一年。
神崮山后山腰的石大夫庙,正月里,人们会往庙上送灯。人们热热闹闹过年,石大夫庙里也灯火通明。农历四月初九日前后,远远近近的人们前来进香烧纸,以祈求全家健康平安。人们进过香、烧过纸、许过愿后,回去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心里却踏实了许多。
神崮山东侧路边,一片枝头高过神崮山山头的白杨树,遮天蔽日,成为人们夏天避暑纳凉的好去处。
村中那些喜欢热闹的人们,劳动之余,总喜欢聚集在街口向阳的地方,打扑克、下棋、闲聊。够四个人就打双百,人再多了就打保皇、打够级。现在又兴起了打掼蛋。时兴的说法:饭前不掼蛋,等于没吃饭;饭后不掼蛋,等于白吃饭。现在谁要是不会打掼蛋,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了。
喜欢聚集的总是那些个人。他们聚在一起,也没大有正话。即使打着扑克,下着棋,抬杠的话也常有,吵吵闹闹,偶尔也会因为话不投机引发争吵,会把手中的扑克摔下走人,但立即就会有人填补空缺。到了第二天,摔扑克走的人又来了,并且和吵架的人和好如初。昨天的事情,早已经忘了。
夏季的时候,人们会将聚会场地转移到神崮山东面的白杨树下。除非下雨天,否则天天不见不散。他们有的开车去、有的骑电动车,有的则是悠逛着去,手中提个马扎,走到哪里提到哪里。车停在路边,本来就不宽的路面更加狭窄了,因此凡是来往通过的车辆,到此处都会减速慢行。他们则全然不顾,一心一意,全在扑克上了。
一块不规则的水泥板,下面用几块砖石做腿支起来,便是战场。打完扑克散局时,就把扑克收拢起来,用塑料袋一包,塞进水泥板下面的砖石缝里。开局的时候,从下面掏出来就下手。扑克是他们随时拿去的,往往几副扑克要打老长时间。扑克都成铺衬头了,照样打的起兴。他们不在于扑克的新旧,而在于享受打扑克的过程。
也有人拿了马扎,坐在路对面的河堤上,看天看地看水,看路上来往的车辆。打扑克的再热闹,也和他无关。高兴了就和旁边的人聊上几句。天天如此。
今年天气热得早,树下已热闹了好长时间。凡是从神崮山旁经过的车辆,总会要减速慢行,总会看到那热闹的场面。
前几天,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故去了,很突然。时年71岁。心脏一直不好,却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雨后种玉米时,突感身体不适。坚持着回到家后,赶紧去了医院,但还是没有能够挽留住生命。
我听说后,心下亦凄然,总感觉他还在眼前一般。因为我经常回老家拾掇小菜园,每次都会见他骑着电动车,急匆匆的赶去聚会,我们会亲热的打招呼。真是人生无常。
再回家时,路过神崮山东那片杨树林。那许多人仍在在那里打扑克、聊天,吵吵闹闹。
逝者已去,活着的人仍在继续,这就是生活。
房思春,济南市钢城区汶源街道人,济南市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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