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晚饭,炒了一盘黄花菜,还有小葱蘸大酱,蛮好的一顿饭。吃着吃着,我想起来跟小葱蘸大酱有关的往事,想着想着便笑出声来。老伴儿见我莫名其妙地笑,问我傻笑啥。我还是留到最后说吧。
要说小葱蘸大酱,跟俺同龄的乡下人都有记忆,都有话说。小时候,春天没菜可吃,跳进园子里拔一把小葱,摘巴摘巴,再到酱缸里舀一碗大酱。我最喜欢吃葱白蘸大酱,而且还必须把葱白插进大酱碗里,吃起来既不太辣,还感觉香。当时不明白,大酱是豆子做出来的,当然香了。
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有几年允许小开荒。记得一天,爸爸妈妈到南山开荒,我非要跟着去玩。爸爸妈妈扭不过,便带上我。那天,爸爸妈妈带了几个玉米饼子,用小罐头瓶装了半瓶大酱,又到园子里拔了一把小葱。一个上午,我在爸爸妈妈前后左右地跑着玩。春风吹拂下,山头上一簇簇映山红向我招手,满山像雪一样白的梨花飘来花香。我一会儿跑上山头去采映山红,一会儿又钻到梨树下,仰头看梨花,还试着往树上爬。妈妈看见了,赶紧跑到树下,给我掐了几枝梨花,把我拉到身边。
中午吃饭的时候,妈妈先给我掰了半个玉米饼子,又给我掐了一棵葱白。一口玉米饼子,一口小葱蘸大酱,吃得那个香啊!

中学毕业在生产队务农那一年,春耕大忙季节,中午饭都在地里吃。男男女女围坐在大树底下,每个人的面前,几个玉米饼子或几个高粱米面的饼子,一把小葱,一个装大酱的罐头瓶,只有极少的人家带的是炒土豆丝之类的菜。几十号人,同时吃饭,又多是小葱蘸大酱,咔、咔咬葱的声音与 “扯大春”的说笑声混杂在一起,真是一曲美妙的乐章。至今回忆起来都想笑。
回头再说今晚吃小葱蘸大酱为啥笑。因为直接往酱碗里或罐头瓶里蘸酱已成了习惯,那年,我第一次去老丈人家。吃饭时,除了几个炒菜之外,桌上还有一盘嫩绿的小葱,一碗大酱。我一看来了食欲,抓起几棵小葱,直接插到酱碗里,其实,我面前就有一个碟子。新姑爷子上门,谁都没说啥。过去好几年了,俺家“领导”才跟我说,太没规矩。她家很讲究规矩,好在人家看主流,没当回事儿。我一听,吓坏了,因为吃小葱蘸大酱,差点对象黄了。所以,今晚小葱蘸大酱(用碟了)想起来这事儿就憋不住笑。
2025年4月16日晚饭后速成
作者:卢祥云,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古稀笔耕者,在报刊和网络发表千余篇各类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