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国春《泉城晨话》第400期

杨延斌

昨天还和北大荒作协主席赵国春聊了35分钟，因为我们的话题不离北大荒，所以话匣子一开就搂不住。自从他的第一期视频开讲，只因他讲的是北大荒故事,我就期期必看，也没少私下对他的视频说三道四。在我看来，感觉他的北大荒故事，就是讲给我等远离了北大荒的人们听。从这个角度，我早就想对国春说声谢谢！谢谢他这个扎根北大荒的山东老乡！

我感觉在山东听北大荒的故事，和人在北大荒听的感觉大不一样，这大概和我在北大荒听到山东人故事的感受差不多。打个比方说吧：我现在扎在山东人堆里，并不感觉和谁有那种地域上亲切，但要是在北大荒见了山东老乡，那种亲近仿佛是从心里钻出来的。我关注赵国春主席讲北大荒故事，跟他的身份以及我俩之间的亲疏没啥关系。

所以对他讲述的那些北大荒故事感兴趣，只因都是我的魂牵梦绕，也因为北大荒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怀有感恩北大荒之心。

我以一种感激之情《致敬国春》，是因为有《赵国春文集》和《北大荒记忆》，以及《赵国春讲北大荒故事》的视频进入了我的生活，使我仿佛把北大荒装填在了脑际里。

北大荒生长出那么多文人墨客，要说用文字的形式把北大荒写得方方面面俱到的，惟赵国春是也！我真的认为，和赵国春成了朋友，就等于和北大荒成为朋友，因为他已经成为我心中具象化的北大荒。我意在提醒那些身居全国各地，一直关心、关爱、思念、放不下北大荒的人，读赵国春的书，就能比较全面地了解北大荒。

昨天我还告诉国春，这个月底前拿他讲北大荒故事的视频作话题，写一期《泉城晨话》，因为我想让北大荒元素，更多地出现在我的1000期《泉城晨话》里。今天看他讲的是全国“五一”奖章获得者，被授予全国“十杰”工人，全国“十杰”青年，全国植树标兵，当选十五大代表的孙俊福的故事。我就有了写这一期的冲动。

引起我冲动的原因，一是我对孙俊福的故事了如指掌；二是3月13日病逝于上海的王德连当年采写孙俊福的长篇通讯时，我参与了全过程；三是国春和德连两个写孙俊福的人，都是我的好朋友，今天猛然听到国春用视频的方式讲述孙俊福的故事，我感到亲切而温暖。我觉得有义务用我的方式，让更多人了解孙俊福的故事。

记得二十多年前，北大荒有个舞台小品叫《大山的儿子》，剧中原型就是黑龙江垦区宁安农场林业工人孙俊福，他坚持20几年在深山老林植树造林，共植树50多万株，把北大荒的老爷岭、张广才岭等10几座秃山都栽满了绿树。他在深山老林里一住就是17年，年仅5岁的孩子在山上被毒蛇咬伤不治身亡。

孙俊福和妻子刘春玲1983年相识的，没有花前月下的恋爱浪漫，两个人的行李往一起一搬，就成一家人了。

刘春玲和丈夫一样疯了般地干活，干累了，也不管脏不脏，就席地而坐或者仰面一躺。饿了，就大葱蘸大酱，啃着已经爬上蚂蚁的凉馒头，渴了就喝有小虫的泡子水。栽树时扎得满手是刺，晚上就用针挑刺，经常把手心挑得血糊糊。

1986年农场实行造林承包，林木成活率率验收合格后，每亩造林费15元。很多植树工人纷纷离去。

孙俊福和刘春玲果断承包了离家最远、条件最差的张广才岭上的千亩荒山。

张广才岭的植树地点离家十五公里，他们要踩着草稞子，在树棵子里钻着树缝穿行，这样天天来来去去，把时间都耗在了路上，如果这样折腾1000天，在山上也栽不了多少棵树。夫妻俩每天晚上回到家，累得连炕都上不去了。

为了把走路时间省下来，也是为了减少体能消耗，他们用3天时间，在山里搭了个简易窝棚，铺上了草埔，支上了锅灶，把行李、粮食、树苗、工具背上山。他们成为张广才岭上唯一的一户人家。山上没有山泉，吃水就靠下雨时积存在水泡子里的雨水。遇到天旱，水泡子里的水少得可怜，而且水面漂着一层暗红色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在游动，他们实在渴极了，就用一根苇子管倍加小心吸着喝几口解解渴。

山里的蛇多。有蝮蛇、青蛇、土球子蛇、野鸡脖子蛇、黄花松蛇、乌松蛇、冰蛇等等。窝棚里因为有人气味儿，爱招蛇招老鼠，真好似“蛇窟”“鼠窝”。窝棚四周都有蛇，蛇和鼠出洞钻洞根本就不怕人，棚顶的茅草内，每时每刻都有蛇探头探脑，做饭时蛇上锅台，夜里从棚顶掉下蛇来，钻进被窝是常有的事，吓得两口子不敢脱衣睡觉。

为了防止蛇掉在身上，他们用塑料布兜住棚顶，但每个晚上，说不上有几条蛇劈里啪啦掉在塑料布上，然后一条条蛇就在塑料布上来回游荡，让两口子提心吊胆，头皮发麻。

每年他们都要打死几百条蛇，有时，一天竟打死十几条。窝棚里的老鼠吱吱叫个不停，常常在半夜把他们的耳朵、脚趾咬破。

每天睡觉之前，他们都要把米袋枕在头下，意思是让老鼠吃了米，就不会咬他们。

不管有多累、多困，他们满脑子都是蛇、老鼠，没法睡踏实，常做噩梦。为此，他们都患有严重的神经衰弱症。

他们与野兽斗，与蛇鼠斗，野人般的生活一过就是17年，每年以植树百余亩的伟大成就，用青春和汗水绿化着大山。

2025年4月10日于济南

      作者简介：杨延斌，笔名水务。《都市头条·济南头条》首位特约专栏作家。德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济南市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网络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写作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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