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学戏

万洪梅

在熙熙攘攘的市集中，柱子正帮着家里摆摊卖着新鲜的蔬果。他的双手熟练地挑选着最好的货物，摆放得整整齐齐，吸引了不少顾客的目光。然而，在这繁忙的交易中，最引人注目的不是他手中的商品，而是他那对独特的吊眼眉。每当他低头微笑，与顾客讨价还价时，那对眉毛便微微上挑。

这天，市集上来了一位不寻常的客人，他身着华丽的戏服，脸上画着精致的戏曲妆容，一看便知是京剧界的人士。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游走，直到落在了柱子的身上。他是外地来此演戏的戏班子的班主。他走近了柱子，上下打量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轻声问道：“小伙子，你这双吊眼眉倒是罕见，像京剧里的角儿，你可曾想过学戏？”

柱子一愣，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眉毛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更别提是京剧戏班的班主了。他有些局促地摸了摸头，不确定地回答：“我……我只是个卖菜的，哪里懂得什么戏曲。”

班主却不以为意，反而更加认真地说：“天生丽质难自弃，你的面相和气质都很适合学习京剧。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教你。怎么样，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

柱子心中泛起了涟漪，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机会。他看了看四周热闹的市集，又看了看眼前这位神秘的戏班班主，心中的天平似乎开始倾斜。经过一番挣扎，柱子点了点头，决定接受这个意想不到的机会。

第二天，柱子跟随班主来到了京剧戏班的所在地，一座古色古香的院落。院子里传来阵阵锣鼓声，演员们正在排练，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有力而优雅。柱子站在门口，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班主带他穿过院子，进入了一间宽敞的屋子。屋内墙上挂着各种戏曲面具和戏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班主指着一张椅子让柱子坐下，然后严肃地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弟子了。但要想成为一名真正的京剧演员，你必须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柱子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这是一条不容易的路。班主开始教他基本功，每一个动作都要反复练习，直到完美为止。柱子的身体并不灵活，但他有着不服输的精神，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

除了身体上的训练，班主还教他如何运用声音和表情来表达角色的情感。柱子的声音起初有些生涩，但在班主的指导下，他渐渐学会了如何控制呼吸和发声。

几个月过去了，柱子的进步显而易见。他已经能够流畅地完成一套基本的京剧动作，并且开始尝试一些简单的唱段。班主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知道柱子是块好料子，只要好好雕琢，将来必成大器。

柱子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不足，暗下决心努力学习，一定要出人头地。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总是默默地回到练功房，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直到汗水湿透了衣衫。他的坚持和努力，让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敬佩在心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柱子在戏班中的名声逐渐响起。他的勤奋和才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班主也开始让他参与更多重要的演出。每次登台，柱子都能感受到观众的热情和期待，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在一次重要的公演中，柱子饰演的角色需要一段高难度的武打表演。他在台上挥洒自如，每一个翻滚、每一个跳跃都精准到位，赢得了台下观众的阵阵掌声。演出结束后，班主满意地拍了拍柱子的肩膀，赞许地说：“不错，你已经掌握了京剧的精髓。”

柱子知道自己的成功离不开班主的悉心教导和同伴们的支持，为了回报他们，柱子更加刻苦地训练，不断提升自己的技艺。他的表演越来越有感染力，不仅能够准确地传达角色的情感，还能够引起观众的共鸣。

几年的时间匆匆流逝，柱子已经成为了戏班中的骨干力量。他的名字开始在戏曲界传开，许多人都慕名而来，只为一睹他的风采。班主看着柱子从一个青涩的少年成长为一名出色的京剧演员，心中充满了自豪和欣慰。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班主召集了所有的弟子，宣布了一个重大的消息：“柱子将代表我们戏班参加全国京剧大赛。”听到这个消息，柱子感到既激动又紧张。他知道这是一个展示自己的绝佳机会，也是一个对自己多年努力的考验。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在比赛中发挥出最好的水平，不辜负师傅和同伴们的期望。

全国京剧大赛的舞台上灯光璀璨，观众席上座无虚席，来自各地的戏曲爱好者们都在期待着一场精彩的演出。柱子穿着华丽的戏服，脸上画着精致的戏曲妆容，站在舞台的一角，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紧张。

随着一阵激昂的锣鼓声，比赛正式开始。柱子走上舞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自信。他的表演开始了，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而充满力量，每一句唱腔都清晰而富有感染力。他完全投入到角色之中，忘记了自己是在比赛中，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讲述着故事。

观众们被他的表演深深吸引，随着剧情的推进，他们时而紧张，时而感动，时而欢呼。柱子的表演达到了高潮，他的声音在剧场内回荡，赢得了雷鸣般的掌声。当他完成最后一个动作，整个剧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紧接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烈掌声和喝彩声。

评委们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在柱子的表演中看到了传统与创新的完美结合，看到了一个年轻演员对京剧艺术的深刻理解和热爱。最终，当主持人宣布柱子获得了大赛的最高奖项时，全场沸腾了。柱子走下舞台，班主和其他戏班成员纷纷上前拥抱他，他们的眼中充满了骄傲和喜悦。

柱子知道，这一刻的胜利不仅仅是个人的荣耀，更是对师傅多年教诲的最好回报。他感谢所有支持他的人，同时也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在未来的日子里，他将继续努力学习和传承京剧这门古老的艺术，让它在新的时代绽放出更加夺目的光芒。

而今，柱子已经作古，他学戏的故事却还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谈资。

（摄影 ：翟翔鹏 图文无关 ）

      刘般伸，特型演员，著名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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