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读过一部长篇小说《雁飞塞北》,十万官兵转业开发北大荒的故事。其中一位广州来的女技术员,她的女儿第一次看到了雪,高兴得不得了。 广州在北回归线以南,属于热带地区,当然见不到雪了。同样是南方,昆明在北回归线以北,大概是亚热带地区吧,四季常青之地,所以素称“春城”。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参军到昆明,那里竟降下一场50年一遇的大雪,绿叶上覆盖着晶莹如玉的白雪,那景色美极了,随处可见举着相机摄影留念的,据说胶卷都脱销了。
冬天也许是单调的萧索的,但是有了雪冬天变得生动起来,活跃起来。作为冬天的主要特征,雪历来被人们所钟爱,它不仅是丰稔之年的佳兆,更是“风花雪月”的四大美景佳境之一,被人们谱进音乐里,描到图画上,写进诗文中。古代四大名著中都有雪景的精彩描写,尤其是《西游记》,写雪的章节虽然不多,但是十分生动,如过通天河那一段:外面白茫茫的,原来下雪哩!但见那:彤云密布,惨雾重浸。彤云密布,朔风凛凛号空;惨雾重浸,大雪纷纷盖地。真个是六出花,片片飞琼;千林树,株株带玉。须臾积粉,顷刻成盐。白鹦歌失素,皓鹤羽毛同。平添吴楚千江水,压倒东南几树梅。却便似战退玉龙三百万,果然如败鳞残甲满天飞。
纵观中国诗坛,描写雪景的诗词佳句更是不胜枚举,除了东晋女诗人谢道韫的“未若柳絮因风起”,也有范云的“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李白的“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岑参的“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柳宗元的“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高骈的“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卢纶的“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白居易的“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等等等等。
雪花为六角形晶体,没有哪两朵雪花是一样的,多么神奇奥妙的雪花啊。我和许多朋友一样,从小就喜欢下雪,面对从天而降弥漫在半空的雪花有一种不可言喻的神秘感。你看啊下雪了。用手接住几片小小的雪花,让它在体温中慢慢融化,化成淡淡的清清的水渍,用舌头一舔,淡淡的清香沁入心肺,好惬意啊。
雪花还是带翅膀的,会飞,它从天而降的时候自由飞舞着尤其好看,那乱琼碎玉纷纷扬扬铺天盖地满目皆白的景象实在是太美观太壮观了,引得我久久凝望观赏品味端详啧啧赞叹,且情不自禁地扑进大雪飘飞的怀抱,尽情享受这洁白无瑕的雪浴,身心和灵魂得到了洗礼和净化,整个天地间也变得剔透而空灵了。
那年我们这里降下了一场数十年未见的大雪,都赶上东北黑龙江了,眼见那无边无际的白茫茫一片,我即兴填了一首小令,忆王孙· 大雪封门:
朔风嘶吼打轩窗,寒夜无眠心欲狂。亟待平明放眼光,渺茫茫。天地相连白玉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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