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照进书房,洒到我的床上。一股暖意从心底而生。望着窗外那高高的楼群,听着马路清脆入耳的汽车喇叭声,我想起了故乡,想起了五十多年前老家冬天的模样。请看系列散文《那些年,过冬那些事》之三
冬 忙
李召新
小麦刚种上,修河挖沟的人民战争就开始了。地区有黄河清淤的工程,县里有引黄灌溉的项目,公社有改碱配方的任务。男女劳动力能上的都上了。但有一条,封冻前必须完工。大雪前后,精疲力尽的人们赶着大车、推着小车,返回了自己的家。这时起,才是农民过冬的开始。
当大多数庄稼人晒太阳、摔扑克、偎炕头的时候,也有许多人闲不下来。他们忙在自家的院子里,拾起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忙活起来:蘸糖葫芦的,打锅饼的,糊灯笼的,绑笤帚的,做豆腐的,擀杂面的······也有人挑起挑子,走街串巷:补锅的,锔盆的,卖姜的,卖蒜的······还有木匠、铁匠、瓦匠们····再忙活一阵子,挣点钱,好补贴家用。
姑奶奶家的小表叔是远近闻名的木匠师傅。他不仅手巧,还十分能干。他做的桌椅板凳、衣橱木箱不仅结实,还精巧好看,在周围十里八乡都有名。还不到冬天,就有人上门问活了。是呀,冬天是农村办喜事的好时候。闺女出嫁,即使再穷,也得给孩子打几件家具不是?那些年,木匠是最受欢迎的了,要好酒好菜地招待。为啥?还不是为了让自己家的破板子烂木头变成即好看又中用的家具?每年冬天,表叔跟他的两个徒弟要干到腊月二十四才收工。因为第二天就是花花集了。忙了一年了,他一大家子也得过年呀!
说起过年,挂灯笼就跟放鞭炮一样重要。这纸糊的灯笼虽然不结实,可图的是个喜庆,家家买、年年挂。糊灯笼可是个技术活。我的同学德义家就是个灯笼世家。每年冬天,他一家人都忙着糊灯笼。细细的竹糜,透明的玻璃纸,五颜六色的水粉画,都出自一家老少之手。一家人分工明确:披靡的,编糜的,剪纸的,绘画的。而其中编糜要在地窖里干才行。用水泡过的竹糜,天太冷了、太热了都容易折断,只好在这潮湿的地窖里编制。地窖里不太冷,可潮湿难耐。整天在不见太阳的阴凉处干活,总会落下腰疼、手疼的毛病。人家的孩子正在太阳底下,玩着滚铁环、丢沙包、捉迷藏的游戏,可怜德义要跟家人在地窖里忙活。为的不就是有钱买个本子买个笔嘛!
在农村,在那个还很落后的年代,赶集上店是一种本能。做个小买卖,挣个小钱,凑个零花。这是聪明人的道道。卖咸鱼、冻鱼的,都是自己骑一百多里的自行车,到沾化、无棣,买上二百来斤的鱼,驮回来赶集摆摊。赶了一六赶二七,赶完三八赶四九。直到把买来的鱼全部卖掉,再返回无棣、沾化,做第二趟生意。那时候,社会上看不起做小买卖的,说他们是小商贩儿,是投机倒把。可没有他们,你能吃到海鱼吗?市场管理所的人是不讲人情的,动不动就扣他们的东西,罚他们的钱。弄得生意人东躲西藏:或在集市外边摆摊,或串乡进村叫卖。忙活一冬天,赚个百十块钱就算不错了。
在做小买卖的群体中,卖豆腐的最保险。一来,豆腐是水中取利,稳赚不赔。二是以粮换粮不受限制,也很受欢迎。一个豆腐五六十斤,放在手推车上。从张庄到王庄,从刘家到赵家,就卖完了。说是卖豆腐,其实是换豆腐。梆子一响,妇女们就拿着一碗粮食,在门口等着了。豆子有豆子的换法,玉米有玉米的价格。不用花钱,不算交易,也没人管。只是卖豆腐的人,还得用这些玉米去换豆子,因为只有豆子才能做出豆腐来呀!没黑没白地忙了一个冬季,他们赚的只是豆腐渣。
当然,也有的买卖人并不受欢迎。就说这卖冰糖葫芦吧,那时候冰糖葫芦可是稀罕物。一年半载,难得来一个卖的。你说这东西,谁家的小孩不想吃?可一家有一家的难处。人家的孩子买了,可咱家的日子不允许买。可孩子不懂事呀。为啥咱家不能买?不给买就打滚、就哭闹。大人没面子,只好把孩子拖回家。按说,这时候卖冰糖葫芦的人就该一走了之,到别处去转转了。可他偏不走,且在门外不停的吆喝。他想:孩子一哭,你准得买。可这时院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喊声:“你喊丧呀!没看见这里打孩子吗?真不会做买卖。以后,你再别到俺家门口来!”卖冰糖葫芦的只好没趣地走了。
冬天的农村,虽然清冷,可走街串巷的买卖人你来我往,叫卖声此起彼伏:“拿鸡蛋来换钱吧”“磨剪子唻锵菜刀——。”“噹、噹——收破铜烂铁喽!”庄稼人不出村就能买到该买的东西。可话又说回来了,在那个过紧日子的岁月里,庄稼人哪有那么多要买的。瓮里有粮,窖里有菜,足矣。不管是玉米还是高粱,不管是白菜还是萝卜。你问他们想啥?他们想:过了这个寒冬,等到春暖花开,咱再大干一场,先夺他个小麦大丰收。蒸上一锅白馍馍,让一家老小饱餐一顿,先解解馋再说。



刘般伸,特型演员,著名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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