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恩师《泉城晨话》/ 第314期 // 杨延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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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城晨话（张炜）

思念恩师《泉城晨话》/ 第314期

杨延斌

今天，我的恩师刘作舟先生已经驾鹤西去38周年了。我对这个日子刻骨铭心，且年年想起，年年添加思念新意。

我对爹娘没有记忆，他们只是把骨血寄存在我的身体里而已。我的恩师刘作舟却不同，他留给我的是从形体到精神的完整记忆：恩师是个很帅气、风度不凡的人，那隆起的鼻梁颇显英姿飒爽，高高的个子挺直的身板儿顶着像我现在一样的满头银发，一颦一笑彰显学者气度。

我思念恩师超过思念爹娘，就是因为他留给我的轮廓记忆太深太深……

恩师突然西去那年正是他的甲子，我是他年龄的一半。他在1986年的小兴安岭布满枫叶的深秋，把生命的最后一刻，留在了给陌生人祛病的行动中。他怀揣几根银针，为小兴安岭大丰林场的一个偏瘫病人针灸后，把生命留在病人的家门口。

按理说，恩师是在救治别人生命的过程中，丢掉了自己的生命，依照现在观念，恩师应该获得政府授予相应的荣誉称号才是正理。我非常责恨自己，当时为何想不到这一点呢？更很可惜恩师的子女也没人懂得这一点。

恩师长途远涉给陌生人看病，是真正的无私无畏行为，往高处说他是为别人做善事，往低处说他是传授人间大爱，他义务为不认不识的人针灸，是救死扶伤的高尚行为！

恩师过早逝世，对我的精神造成难以弥补的创伤。正逢我10年自学后期，我已经形成对恩师的依赖，觉得每向前迈一步，都有恩师指点。

恩师对于我，就是我在高坡艰难前进的推动力，他的溘然逝世，我等于瞬间失去动力。说实话，我为此迷茫了好一阵子。

恩师一直活在我心里。1990年我在《北大荒文学》发表了散文《师情》之后，感动了天南地北许多人。我曾经多次作为嘉宾，受邀在报刊通讯员培训班上，宣讲我和恩师之间的故事。即便现在，我也经常在作家聚会场合，宣讲恩师的治学精神。记得有一次我在和作家交流中，说到恩师为纠正一个错字，在零下三十几度的深夜敲响我家门的情景故事，有人感动得热泪盈眶。毫不夸张地说，恩师对于我的教诲还在延续，还在感动许许多多的人。

当然我也感觉很愧对恩师。我的文学创作取得一定成就后，受到许多赞扬。但我最渴望的是受到恩师的赞扬，因为我认为有恩师的赞扬就足够了！

令我非常纠结的是，在恩师溘然去世的第二年，我就获得《黑龙江日报》征文大奖，第三年，获得黑龙江省委宣传部精神文明大奖赛唯一一等奖，而且是时任黑龙江省省委书记孙维本亲自为我颁授奖杯、证书、奖金；第四年获得《北大荒文学》特别奖。这些成绩如果能让恩师亲眼看到，老人家一定会把泪水流在酒杯里。

可惜呀可惜，人间就是这么冷酷，只有一步之遥的荣耀，就吝啬到不肯让恩师看一眼。

我怀念恩师更具现实意义。仅就恩师对于我而言，他不是我的班主任，没有任何义务。按现在人的观念，恩师对于我的施教没有任何必然性，纯粹是一种义务行为，他的育人观念，和当下老师的教学态度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恩师给予我的教育，没有利用一分一秒的工作时间。

我的恩师还有一个生活细节，这些年我从未透露过。在四十年前，我的恩师就有个现在看来一般人很难做到的卫生习惯：他每天都把叠成纸兜装的一沓纸装在兜里，或者放在办公桌的一角，只要一咳嗽吐痰，就吐在叠好的纸兜里，然后扔在纸篓里。

现在看只是个细小甚微的小事儿，可在当时，却是个很超前的行为习惯。现在回忆起来，恩师在四十年前的生活习惯都是比较超前的。

昨天给恩师的小女儿刘海清下了一道“命令”：你写首诗给我，配合我发这期《泉城晨话》。以下是海清转来的诗：

父亲，想和你唠唠

——写在父亲辞世38周年之际

刘海清/文

教了一辈子汉语言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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