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传人的一段回忆

文/毛韬

在上世纪时期，崇明岛虽然是中国的第三大岛，由于岛屿远离沪城陆地，人们往返陆岛需要乘坐轮船。由于轮船受到天气“风、雾、潮”等较大的影响，所以当时的崇明岛，仍旧非常贫穷落后。

我在1972年“上山下乡”之时，曾经在崇明岛旁边的另一个小岛一一长兴岛上劳动生活了7年时间，对岛上生活很熟悉。

我回城之后，十分巧合的事情是，我曾经在1996年至1997年期间，被上海市交运集团派至靠近吴淞口码头的上海市客运轮船公司担任挂职总经理，而这家轮船公司专门从事上海至崇明岛、上海至长兴岛、上海至横沙岛的车辆过江和旅客运输的业务，所以我对陆岛交通情况是比较了解的。当时，民建上海市委开展对崇明岛开发建设前期调研准备工作时，也就让我一起参加了相关调查研究工作。

我记得在2001年去崇明岛上调研时的一件趣事，当时我与时任民建上海市委副主委彭镇秋等人，一起乘坐一辆金杯面包车行驶在崇明岛上的乡间小路上。当时一同去崇明岛调研的还有一位银行行长，他一个人开了一辆小车紧随其后。然而，当年崇明岛上的公路不象现在那么平坦宽阔，而是路窄曲折。当我们乘坐的面包车经过几个曲折转弯之后，大家发现跟在后面的那辆小车不见了，于是面包车停靠在路边，想等那辆小车开来。可是，大家左顾右盼却没有等来那辆小车。大家只好麻烦面包车司机同志将车辆调头往回开，去寻找那辆“失踪”的小车。果然，大家在公路边上的小水沟里发现了那辆小车。原来是那位银行行长一不小心把小车开到公路边上的水沟里去了。还好人没有受伤，崇明县交通局也很快将那辆小车拖上岸来。

不久之后，民建上海市委正式任命我为市委经济研究委员会秘书长，并且挂职担任民建上海市交通工委副主委，派往政协上海市委员会，帮助他们承接2003年度上海市“崇明岛战略定位”的重点研究课题。

那时候，这个课题组汇聚全市高端人才智慧，各路顶尖专家学者，许多高层领导同志也都参加了调研小组的工作，上海市政协副主席刘恒椽、左焕琛、陈正兴，以及市政协副秘书长梁国扬、周骏羽等同志都参加了课题组调研活动。该课题组的组长兼活动召集人是原中共上海市委交通党组书记兼上海市人民政府交通委员会主任钱云龙。并且任命5位局级干部为课题组的副组长，他们分别是郑令德、华裕达、王雷、彭镇秋、潘孝彰。在这个课题组下，又设置了课题写作组、课题咨议组和课题工作组(注:课题工作组主要的职责是为课题组工作开展做好后勤保障工作)。我作为课题写作组的主要成员之一，除了要认真撰写好专题课题报告之外，还要配合课题写作组同志撰写好各期专题调研简报和上海市政协主席建议案报告，所以工作量是比较大的。

当年，我曾陪同市政协主席驱车去上海崇明岛、江苏省扬中市、江苏省镇江市等许多地方开展调查研究工作。由于调研组在崇明岛上调研时，认真听取了时任中共崇明县委书记盛亚飞、时任崇明县长顾国林、时任崇明县副县长黄铁军等同志的主要意见，就是崇明岛发展除了要考虑生态环境保护之外，还要引入能够支撑其海岛经济发展的大项目来拉动的具体想法。所以我们回到上海市区之后，市领导交给我的第一项任务，就是着重研究上海黄浦江两岸的几家造船厂搬迁上岛的可行性研究分析，并且执笔撰写相关调研报告。为此，我不仅跑遍了位于黄浦江畔的许多造船厂，而且还独自一人跑到长兴岛南岸江段实地测量调研。期间，也碰到许多困难的情况。比如，我想切实了解一下如果造船厂搬迁到崇明生态岛上，究竟会对生态岛环境产生多大的负面影响？为了能够顺利了解相关情况，所以上海市政协特地委派上海市气象局的王雷副局长领着我们课题写作组3位同志一起去上海市环保局。但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上海市环保局环境监督处的领导根本不想接待我们，他明确对我们说:“造船厂是属非清洁产业，所以严禁造船厂搬迁上岛的。先前的上海船厂未获环保局批准就搬迁到崇明岛，纯属违规行为，我们会追究他们没有环保生产作业许可的法律责任，你们还来我们环保局调研造船厂能否搬迁崇明岛？”我们在上海市环保局吃了一回“闭门羹”之后，我们并没有气馁。紧接着我们4人又走访了位于人民广场的上海市人民政府经委造船办公室，该办公室的黄仁杰高级工程师热情接待了我们，他详细介绍世界上环保绿色修造船的情况和实例，并且建议我们去位于上海浦东新区外高桥造船厂调研一下。那位黄工程师还帮我们开具了一份市经委出具的《介绍信》。于是，我们4人一起去了上海外高桥造船厂。由于该造船厂的厂长是上海市人民政府经委造船办公室黄工程师的老熟人，所以厂长亲自接待了我们，他详细向我们介绍了该大型造船厂绿色造船的理念和具体防止污染的经验，厂长还领着我们去造船喷沙封闭车间参观，查看喷沙灰尘自动回收处理设备，以及由第三方建造并为船厂服务的修造船污水处理设备等。在参观考察结束前，我特地请外高桥造船厂的厂长提供一份由国家环保部出具的对该船厂环保验收达标的证明文件复印件。厂长让秘书给了我一份有关上海外高桥造船厂环保评审达标文件复印件。当我手里拿到这份文件之后，我对下一步涉及到江南造船厂、求新造船厂、沪东造船厂，以及中海集团下属的立新造船厂、立丰造船厂等几家大型船厂能否搬迁的深入调研，底气和信心就足了许多。由于我在长兴岛上生活工作过许多年，尤其是我曾挂职担任过上海市客运轮船公司的总经理，对大型船舶停靠长兴岛深水岸线情况有所了解。当时，我考虑到崇明岛既没有剩余可用的深水岸线，又要考虑到尽可能不要把造船厂集中搬迁崇明岛(注:这里指崇明本岛)，所以我在课题主报告上明确提出了“三岛联动发展”的新建议。这项新的建议在上报国务院后，立刻获得了批准。从此，长兴岛和横沙岛从上海市宝山区划出，归属崇明县管辖。从此，长兴岛南岸尚存的近7000米深水岸线可以用作为上海黄浦江边的江南造船厂、求新造船厂、立新造船厂、立丰造船厂等大型企业提供了搬迁的地方。

当时，我认为这样做的好处是，不仅仅帮助上海实现了黄浦江水道和岸线利用的功能转换，即从原来的大型船厂的船坞码头区，变成为现代亲水城市的绿色景观带，而且也达到了我们课题组听取崇明县委书记盛亚飞等主要领导的想法和期盼，即引入大项目来拉动崇明县的经济发展。可是让我真没有想到的是，由我执笔撰写的有关上海市内黄浦江畔的江南造船厂和求新造船厂搬迁至长兴岛上的上海市专题研究可行性报告，被市政府正式批准以后，接着上海市人民政府与当时的两家中央企业一一中远集团、中海集团协商土地置换和经济补偿方案，最终不仅为2010年上海世界博览会的成功举办，提供了世博浦东会展区和世博浦西会展区等两大块最佳的世博会展场地，而且亦为我国大型央企中船集团一一江南船厂建造现代化海洋工程和新一代航空母舰等大型舰船提供了能够拓展空间且拥有着非常宽阔的深水船坞岸线建造场地。

 （注：上述照片中有表格一页，就是笔者当初为江南船厂、求新船厂等大型造船企业搬迁长兴岛的实测可用深水岸线分配草表。）   

    我曾记得当年自己在执笔撰写有关上海市内黄浦江畔船厂搬迁可行性报告时，课题组组长钱云龙特地关照我，不要只做一套搬迁方案，一定要做几套方案，可以让市政府主要领导们决策时，有所选择地加以参考，所以我做了A.B.C三套方案，提供给高层领导决策。

    最终，中央领导同志和上海市政府领导同志是选择了我所做专项课题的A套船厂搬迁方案。

    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钱云龙对我说:“毛韬，你可真幸福啊！你知道吗？你参加的这个课题报告撰写小组，有一个工作小组为你们调研工作的开展，认真做好各项后勤保障服务工作。另外，还有一个庞大的专家咨议组，为你们提供各方面的专业咨询，这个咨议组的许多知名导师，就连上海中欧工商学院请都请不到，而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请教咨询。” 所以我认为，钱云龙的话是很对的，我在这个课题报告撰写小组里，边学习边工作，所学到的知识和能力，远远比国内外顶级学府的博士生还要多得多，因为这个上海市专家咨议组聘请的皆是最最好的专家和博导。

2003年6月24日，上海市“崇明岛发展战略定位”调研工作组在上海锦江饭店小礼堂举行研究成果发布会暨论坛报告会。在这次论坛会议举行之前，我们课题报告撰写小组除了准备好主题研究报告、上海市政协主席建议案和两个专题研究报告，即第一个专题研究报告是有关上海黄浦江畔造船厂搬迁至长兴岛的可行性研究报告，这份专题研究报告是由我负责撰写完成的。另一篇专题研究报告是有关在崇明岛上建设自由贸易区的可行性研究报告，这份专题研究报告是由时任台盟上海市委副秘书长兼调研部长凤懋伦负责撰写完成的。

当时，我除了要协助课题组撰写完成主题研究报告、市政协主席建议案和专题研究报告的工作。市领导还要求我替国务院常务副总理黄菊起草撰写一份对“上海崇明岛战略定位”课题成果发布会的“国务院贺信”。当时我曾说：“黄菊副总理有国务院的秘书班子，让他们直接写吧。” 但是市领导说：“黄菊副总理的秘书们，不一定了解上海崇明岛的情况，所以还是由你代为起草执笔，然后再让他们来修改。” 以及让我再代笔替时任民建上海市委副主委彭镇秋撰写一篇“上海崇明岛战略定位”论坛演讲的题目为《崇明的新发展要从克服“比较劣势”起步》书面报告，我都认认真真地完成了任务。

（注：照片的材料为当时开展调研工作方案和部分实地调研工作简报。）   

    我记得2002年6月24日上午在上海锦江饭店小礼堂举行成果发布会时，整个会场坐满了人。会议是由上海市政协副主席朱达人主持。由于国务院副总理黄菊身体不好，没有来上海出席会议，所以请中共上海市委常委、上海市政协副主席兼统战部长黄跃金上台，代表国务院副总理黄菊宣读了国务院的贺信。会议在宣布“上海崇明岛战略定位”主报告最终成果时，全场响起了长时间的热烈掌声。

    14年之后，2017年4月11日下午，民建上海市委又召开了新的“崇明生态岛建设课题”开题会议。事先，民建上海市委调研部主要领导特地打电话给我，邀请我参加这个新的课题组调研活动。我以“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了”为理由，表示不再参加新的课题组调研活动了。但是，民建上海市委调研部领导还是希望我能够参加他们新的课题组调研活动，所以我也难以再推辞了事。那天下午，我出席了新的“崇明生态岛建设课题”的开题会议，我虽然不再年轻了，但是我仍然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竭尽全力为这个新的课题小组的调研工作，贡献出自己的智慧和力量。

作者简介: 毛韬，1955年7月出生，上海南汇人，旅游经济师，现在担任民建上海市委经济与社会发展研究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