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虽然经历了生死劫难,但回忆起来还是非常美好的。尤其是家乡的原始风貌有如刚刚开垦的处女地,处处散发着迷人的色彩和芳香。那时的山格外葱郁,那时的水格外清澈,那时的天格外湛蓝,那时的故事也格外吸引人。在回忆童年之际也回忆起那时我的家乡所发生的有趣的小故事,并且都是我亲身经历的。
常听人形容北大荒原始风貌:“棒打獐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那时虽然没看见野鸡飞到饭锅里,但是确实看到大雪天野鸡飞到村子里那是常事。有一年冬天的早晨,父亲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两只大花野鸡,乐呵呵的说:"这两只野鸡飞到咱家柴禾垛空里啦”!全家都很高兴,正好快过年了,两只大野鸡为新年的到来添了不少喜气。那时不光是野鸡经常飞到村里,还有野兽有时也跑进村子里。
有一年也是冬天,村东头老郭家一家人围在坑上吃早饭,突然一只野狍子撞碎了窗户闯进屋里,把一家人吓坏了,大家七手八脚把这个不速之客逮了起来。一场虚惊换来一阵惊喜,虽然没看到野鸡飞到饭锅里,确真真实实看到了野狍子飞到了饭桌上,这事成了一段佳话,被人们传了几十年。
还有一次,我记得我只有六、七岁。和几个小伙伴在村头玩,远远的看见一只大灰狗从村西一瘸一拐的跑进了村。小伙伴们看见了都喊“打狗啊!打狗啊!”这时候村西头丛老二刚从院子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铁锹,他一看赶紧向小伙伴们喊:“都离远点,那是狼!不是狗!”然后就手举铁锹追了上去,可是丛老二也是瘸子跑不动,于是他就向村里喊:“大伙都出来打狼啊!狼进屯了”!喝!不一会儿功夫凡是听到喊叫的都手拎着家什,有拿铁锹的,有拿镐头的,还有拿铁叉的,纷纷从各家跑了出来。这时瘸狼一看不好,赶紧逃!可是慌不择路,东西都有人,只有路南没人,但都是柞木夹的杖子。瘸狼一狠心跳了杖子,由于腿脚不利索没跳过去,结果被杖子夹住了。这时人们都纷纷围了上来,一顿锹镐象雨点一样,削的瘸狼哀嚎几声就断了气。然后大家把死狼弄到旁边一个破碾房子里,丛老二从家里拿了把杀猪刀,把狼皮剥了,然后卸成小块,参加打狼的人每人拿一块回去。我家离的近也拿了一块回去煮了吃,因为那时我还小,不记得狼肉是什么味道了,可能和狗肉差不多吧!反正一想起瘸狼的丑陋模样,顿时没了食欲。不过有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就是这只狼为什么在大白天往村子里跑,难到它不怕人?或者被猎人追逐吓出了病?再或者它几天没吃东西实在太饿,想跑进村子里找点东西吃?再或者……,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几十年成了一宗迷案。
(三)美好的回忆已成绝版
随着社会的发展和人们征服自然的能力增强,尤其是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由于东方红链轨拖拉机还有大型胶轮拖拉机开进了小山村,把大片的山地和草甸开垦成了农田。昔日葱郁的山林所剩无几,我童年心中美丽的桃花源北大甸子也了无踪影。再也看不到莺歌燕舞的繁华,再也看不到马兰花美丽绽放。那些可爱的野鸡、狍子、狼再也没有跑进村子里。心中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惆怅。就用我的一首诗作为我童年回忆的结尾吧:
梦中的马兰
风儿啊,莫把我的梦吵醒,
岁月啊,莫把我的思绪斩断。
几回回梦回家山水,
几回回梦现故乡的天。
老家虽然不算美,
她常常让我纵情难忘一一魂绕梦牵。
她就在县域的北部,倭肯河的南端。
那里有座曾经苍郁的草帽顶山,
曾经还有一片辽阔的大草原。
山中时常有野兽出没,野鸡山雀飞旋。草甸中常有野鸭水鸟嬉戏,
还有马兰花竞相争艳。
记得儿时常约小伙伴,
嬉戏玩耍在青山绿草间。
东山摘野果,南山挖山蒜。
西洼捉泥鳅,北甸捡鸟蛋。
啊!青山绿水编织童年的梦,
多少年后依旧活灵活现。
时代的脚步把我的梦吵醒,
人们为了生存把生态扰乱。
大片的庄稼种在山腰,
肥美的草甸变成良田。
经常出没的野兽了无踪迹,
春归的大雁已找不到昔日家园。
那葱郁滴翠的青草不知移身何处,
那梦中湛蓝的马兰花呀,
不知在何方吐蕊争艳。
看见那丰收的庄稼,不知是喜还是叹。唯一的感觉就是希望常入梦乡,
在梦中去寻找那曾经的桃园。
寻觅那美丽山水,邂逅那久违了的马兰。
啊!马兰花呀我想你,
你已变成永久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