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的故事【六十一】
邹星枢‖第一个打开我眼界的人

【卷舒的云】 李东川摄
那些曾经的岁月似过眼烟云,多亏手里这支笔,那些经历过的情与爱,风与云,光与影,滋味都浸进这些跳动的文字里了。
——编者的话
六三年秋,刚进入十七岁已失怙失恃又失学的我,正徘徊在济南街头茫然若失。
忽然有单县园艺场的国耕臣副场长来招人,虽然是从省会去偏远贫困的黄河故道,条件艰苦一些,但既有响应政府号召城市青年上山下乡的光荣称号,又可以享受国营农场工人的待遇。我立即抓住这个机会报名应召。不料体检没有过关,原因是我色盲。
我不敢错失这个机会,直接去找了来招工的国场长解释我只是色弱不是色盲。国场长是个很善良的人,可能看我一脸的可怜加迫切,可能还看出我的诚恳,说:“咳,我不信你还能分不出树叶和苹果吗。收下了。”
就因为这一缘份,我一直都对他怀有一种感恩之心。
到场里后他的第一次讲话,我就发现他的一些词语的发音与我父亲相似,如国家他说guijia ,飞翔他说FYI翔,我们他说俄们,于是更有了一些亲切之感。
加之他家就在场边,他的夫人是个很慈祥的大婶,我感到她对我就当孩子般问长问短。所以很快我这个不懂事的孩子到她那里还真的自己也不拿自己当外人。
正因为此,我经常过去问两个老人家里有什么活别客气叫我来干就行。
时间长了国场长对我也啦啦家常,甚至告诉我他是搞地下工作出身,一建政他就是专员公署的专员,可每次运动他都是被审查对象,称自己是永远写不完检查的老运动员,行政级别越降越低直到今天成了今天的小小副场长。
对此我完全不理解,想地下工作身在敌人内部,随时都有暴露的危险,为战胜敌人最后取得政权功不可没,怎么会是这样。
他也想不通为什么。
对此我困惑了几十年,直到后来快退休了看到了一些老革命的回忆文章里透露的领袖电报,才不禁一身冷汗地恍然大悟。
随着彼此关系的亲近,他后来告诉我他受处分因为他头上的小辫子太多了。记得的有一件就是他在敌政权里也是个不小的官。
那时的官场里晚上喝完了酒去妓院接着玩很平常。他虽然是共产党但也必须跟他们一样去,否则岂不被怀疑?
但是后来整他时这都成为罪状。有一个整他最狠的是出身部队的领导,竟骂他“老子们在钻山沟挨饿,枪林弹雨里九死一生,你却在喝酒吃肉地享福,还他妈搂着女人睡大觉!”
太没处讲理了,这不是分工不同革命任务不同嘛。我喝酒吃肉搂女人睡觉了不假,可我在敌人窝里随时都有被发现杀头比他们更危险,这个他却不说了。
国场长看我很爱看他家的书报,后来把只有到一定级别才能订阅的《参考消息》也拿给我看了。
《参考消息》所载的消息大多都是场部办公室里的《人民日报》《大众日报》所没有的。
至今记忆犹新让我脑洞大开的就数美国总统第一次访华的演讲了。
从那里我才知道他们国家的选举制度,为什么一定要四年选一次还不许超过两届: 里面说的其首要原因是人性使然导致任何人掌权时间一旦长了都会恋权,必定会不择手段保住权位而不撒手,最终的结果必然可想而知;其次是要体现机会均等,你这个总统就是干得再好,也要给其他人留有施展的机会。
哇塞,看到此我顿开茅塞:原来西方选举制度的既深层又浅显到一点就明白的简单道理,我竟然连想过都没有想过!我原来是个大大的白痴!以现在我从不愿意用但又最准确最让人痛快解恨的一句谁都懂的大粗话——我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杀×。

【密林之光】 李东川摄
不知你有过这样的感受吗,不经意间身边一些极不起眼的事物会突然触动你,让你茅塞顿开。
——编者的话

邹星枢
1946年生于济南故郡黑虎泉畔,性喜清涟而不耐浊浑。曾上山下乡、进工厂多年,创作的二十几部大戏在国家中心期刊及省级专业期刊发表或剧院演出,三次搬上中央戏剧学院和北京电影学院教学舞台;《绿帽子》由五十年代著名导演张琪宏和北京人艺、中戏及国家话剧院等艺术家在北京公演;中、短篇小说散见于《钟山》、《雨花》、《清明》、《百花洲》等文学期刊,晚年致力于随笔及诗歌探索。拍摄电视剧几十部集。 作者刻意追求的,无不是尽力摆脱阶级斗争或意识形态分歧的思维定式,努力探索共同人性中爱与善的张扬和恶与恨的批判、以及人的尊严以及生命权利的普世价值,至今致力于人的灵性和精神探索。

【逸】 于受万画
编辑:李东川
2024年5月24日

刘般伸,特型演员,著名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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