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回忆录系列播讲之十六
作者：赵洪洋 播讲：杨建松 
作为德国萨尔大学的客座教授，有了一定经济基础，就想着让妻子来德国一聚。妻子此时已是武汉协和医院眼科副教授、副主任医师。为准备来德国，她在同济医科大学学习了三个月的德语。为了让妻子在德国能有愉快的生活`，同时也能学习德国眼科的先进技术，我帮她联系了洪堡医院眼科访问学者的岗位，由眼科主任鲁普莱锡向她发了邀请函。
很快，妻子办好了来德手续。我也在法兰克福机场接到了妻子。那天我印象很深，正值法兰克福举行一场德国足球俱乐部的联赛，我接妻子从机场去火车站的途中，正好球赛结束，球迷们兴高采烈，手舞足蹈，边喝着啤酒边唱着歌。欧洲人酷爱足球，遇到心怡的足球队获胜，他们至少要狂欢一夜。一帮球迷和我们相遇，热情地帮我们拿行李箱，边走还边不停地把行李箱举过头，我很高兴，妻子却有些害怕，我不停地安慰妻子，打消她的顾虑。果然，到了车站，球迷们放下行李箱，礼貌的和我们告别。
作为客座教授，我比较悠闲，妻子来后，我的主要任务就是抽空去帮助她。她三个月的德语学习，简单的寒喧、打招呼尚能应付，但工作和生活远不够用。我帮她预约拜见眼科主任，介绍科室环境， 参观手术，认识同事。我佩服妻子的是，她的德语虽不够好，当我不在场时，她通过肢体语言也能和德国同事交流，很短时间内还交上几个德国好朋友，她还几次被邀请去赴家庭晚宴，我还沾光去蹭饭。
我之前在德国很少外出旅游，就是想等妻子来后一起玩。一周七天，五天工作学习，两天买周末火车票游览德国的科隆大教堂、莱茵河沿岸城市，还有卢森堡和靠近德国边境的法国游览地。
那时已有较多中国人开始出国旅行，其中有些中国游客确有失礼行为。比如在卢森堡游览时，就看到中国游客强行拉扯宫殿外巡逻士兵照相的，士兵大声喝斥也阻止不了那些依然如故嘻笑拉扯士兵的中国游客，还有就是擅入私人领地拍照或参观等。我有时会出面阻止中国同乡的不礼貌行为。有时会找导游让他给中国游客强调游览中的注意事项。总之是希望很多初次来到外国的国人能尊重当地风俗，克守礼节，宏扬中国礼仪之邦的优良传统。
游览中印象比较深刻的是位于德法边境法国一方的坚固城堡，在历史的岁月中，该城堡历经多次残酷的战争，城堡内外的弹痕残枪记录着当年曾经的浴血奋战。我所在的萨尔州在战火中改变着国藉，奇怪的是德国胜利时，萨尔州是法国的，德国失败时，萨尔州反而归属德国。
与萨尔州相邻的法国境内是一片田园风光，静谧而悠闲，在散发着青草味和谷草味的原野，夫妻相拥在乡村酒馆的凉棚下，那是多么的惬意和浪漫。
又一个周末，斯托伊 德教授夫妇约我们去法国边境一个热门歺馆去品尝法国名菜蜗牛。我们夫妻早就听闻法国蜗牛的大名，更何况是做这道名菜的最牛歺馆。自是兴奋不已。
当蜗牛呈上桌时，我们四人都急不可待品尝起来，我感到那是十分可口的美味，牙感好，汁香肉嫩，从口到胃的享受感。可妻子却出乎意料之外不合她口味，只吃了一只便都给了我。我的口味在国内就兼容东南西北中，或许因为父亲是北方人，母亲是南方人，南北基因都有的缘故吧，一出国吃西歺，也太喜欢了，感谢上帝和佛祖赐予我又好又兼容的胃口，人生在世品尝人间美味难道不是最重要的任务么。可妻子不行，她不喜欢吃西歺。每次在外赴宴，她大概只吃点沙拉，回屋后都要重做中歺补吃一顿。可惜了这顿将近800马克的豪歺，我吃值了，妻子却没享受到。
这种零敲碎打的旅行持续一段后，我们开始计划去意大利的自由行。旅行社为我们规划了去意大利的交通线路。在德国银行办了信用卡，没有了第一次出国时因经济拮据出门时的恐慌感。只想让大力支持我事业，既工作出色又带孩子辛苦的妻子能享受一下异国风情。
去意大利要经过瑞士，当时瑞士还不是生根协议的签字国，不在欧盟之列。之前，我也去过几次边境附近的瑞士，没有遇到麻烦。火车在到达瑞士城市巴塞尔时，上来了一些警察检查护照，这时妻子去上卫生间了，警察查到我时，看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护照就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他问我是否办了瑞士的签证，我说没有，他便要我下车，我说我现在在德国工作，并出示了我的德国萨尔大学客座教授的聘书，他将信将疑的看着我的聘书，口中用德语说着，德国大学会聘中国人当客座教授？我45岁以前，看起来都像30多岁，过了45岁就显老了。所以瑞士警察看着我这个年轻的中国小哥，不太相信我的身份，他又仔细看了我的护照，那德国使馆的签证上确实写着我是德国大学客座教授。警察给我放行了，不巧，这时妻子上卫生间回来了，已经走过去的警察又返身回来查我妻子的护照，我向警察说了我们是夫妻要去意大利旅行，警察还是很通情达理，准备放行。可一瞬间，警察发现了我妻子护照上的一个问题，那上面有一次出境的限制，也就是说，我妻子出了德国就不能再回德国了。警察还善意的给我两个建议：一是我一人去意大利，我妻子返回德国，二是我带着妻子改变行程绕道奥地利去意大利。我当然只能选第二个方案了。因为重新规划路线，原来的套票在有效期内要退票，自然要损失一些费用。为我制订交通线路的旅行社向我表示道歉，他们也在重新制定的经奥地利去意大利的交通套票中给了我优惠。虽然有些沮丧，但毕竟从这一波折中又学到了一些知识，算是吃一埑长一智。这么自我安慰，心情倒也好了起来。
经奥地利去意大利一路顺风。目的地有三个，罗马、米兰和威尼斯水城。有点遗憾的是没有事先预订宾馆，随到随定的宾馆比预订的价格要高出许多，整个意大利都是如此。在罗马第一天入住的宾馆，房间还没有收拾，白色的床单上血迹斑斑，表面洒满了玫瑰花，服务生摊开双手对我挤眉弄眼地说，没办法，来罗马的情侣都是为了浪漫。
都说罗马的风景是破烂文化，这点并不为过，那些珍贵的历史遗迹仍可看出当年罗马的辉煌程度，战争与地震是人类世界最大的破坏者，这些断壁残垣给人悽沧和悲凉的感觉。
在罗马广场，碰到卖饮品的小摊，妻子准备买两罐可乐，一问价钱要约5马克一罐，妻子一皱眉头，只买了一罐两人分着喝。妻子来德国做饭买菜都要把价格换算成人民币，大多数商品换成人民币都比国内贵，妻子买时格外的不乐意，像鸡蛋，啤酒，苹果这类换成人民币与国内价格差不多的，她买起来就很开心。开始我劝她不要这样比较，需要的就只管买，后来觉得她呆久了就不会这么计较了。也就不说了。现在想起来。当时两个教授合喝一罐可乐的事，还心觉好笑。
在罗马广场遇到的另一件事让人啼笑皆非。和妻子在广场游览时，一个小偷把手悄悄伸进我的裤兜，已拿到我裤兜的钱包，幸好被妻子发现，把小偷的手使劲打了一下。小偷疼得直叫，还怪我妻子打重了，这时走来一警察，我们把事情原委告之警察，警察说钱没丢就好，还笑着让小偷走开，随后对我们说，罗马广场是小偷的乐园，你们自己小心吧。
听说梵蒂冈就在罗马城内，听说未经许可，不能擅自入内，也就没打算去参观。这天在罗马城转悠时，看见很多人朝一个方向走去，妻子走累了，不想再走了，我说大家都朝着一处去，定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大老远跑来，别错过`了。妻子觉得我说的有理，坚持着跟上人流走去。来到一处广场，这里人山人海，向旁人一打听，要晕了，这就是梵蒂冈，而且今天是教皇生日，整个梵蒂冈洋溢着隆重而庄严的节日气氛。千禧年之说就是出自教皇之口。
大家期待的时刻终于来临，教皇走上看台，发表了生日演讲，我看见众人虔诚而激动，我听不懂教皇在说些什么，但我很庆幸能鬼使神差来到梵蒂冈又巧遇教皇生日典礼，并出席了这场盛会，所以，我和妻子的表情也是激动的。
教皇演说完毕，大家排着队进入皇宫参观。对我印象深刻的是历届己故教皇都用水晶棺还有金棺保存，形像一如生前。这次意外收获让人忘掉了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就此我也要感谢教皇，是他召唤我来此，并带给我快乐，我祝教皇生日快乐、福寿安康！
米兰的大教堂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哥特式建筑的奇妙和壮观，以及巴洛克风格的雕饰精美，顺道去看的比萨斜塔同样给人留下深刻印像。
水城威尼斯，世界著名的旅游之城，有点像中国的周庄和乌镇，充满着悠闲浪漫的色彩，而最为惬意的是我和妻子选择了一家中歺馆，坐在河岸边品着茉莉花茶，到了饭点，夫妻俩小酒就着中式小炒，和爱着的人沐浴在暖阳之下，人生何求。
和妻子第一次游欧洲，居然选择了自由行，常常在学问上探索，没想到，在旅游上也在探索。
作者：赵洪洋 华中科技大学武汉协和医院二级教授、主任医师、硕,博士导师 、 德国萨尔州立大学带薪教授。湖北省神经外科学会第八届主任委员、第九届名誉主委、湖北省第一届神经外科医师协会主任委员、湖北省脑血管病防治协会副会长。总主编神经外科亚专科学丛书一部、主编专著三部、副主编专著二部、主译专著二部。近两年在中宣部学习强国平台发表诗歌、散文及朗诵作品6篇，获得2020全国抗疫征文“逆风奔跑的人”一等奖。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长江日报、武汉春秋杂志、今日头条、湖北朗诵艺术家公众平台、都市头条、北京天合朗诵艺术团平台发表文学和朗诵作品六十余篇。参编三部抗疫诗文集。
播讲：杨建松，网名铁马豪歌，湖北省朗诵艺术家协会理事、副秘书长，省朗协语言艺术研究与实践基地副主任，《都市头条》认证编辑。
编辑：杨建松 图片采自网络
扫描二维码
欢迎点此关注
赵洪洋更多精彩作品
《我与上甘岭英雄连长相处的日子》
《上甘岭战地护士的七天七夜》
《我家里的弹药箱》
长篇报告文学《危机时刻》目录索引、音频总汇
《武汉战疫记事》目录索引、音频总汇
《出国》回忆录系列诵读
一 初到德国的惊叹与尴尬
二 我在德国做科学实验工作
三 我在神经外科监护室
四 德国神经外科临床见闻——我的全新体验
五 在柯曼达夫人家过元旦
六 《让德国年轻人理解中国》
七 《在科主任家的两次“有苦难言”》
八 《我在德国的良师益友（1）》
九 《我在德国的良师益友卡斯帕医生》
十 《我的导师和朋友斯脱伊德教授》
十一 《我在德国的日常生活》
十二 《在德国教大学生中文》
十三 《接待同济医科大学领导巡视团》
十四 《我应聘到德国做客座教授》
十五 《愉快的黑森林之旅》
十六 《夫妻在德国和欧洲游记》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