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留恋
黎晶
翻箱倒柜
拿出北大荒戴的狗皮帽
找出国防绿的羊皮袱
等待着
北京的一场大雪
大口呼吸兴安岭
盼望着
北京的一场暴雪
显摆显摆黑龙江的伸手
零下四十度国境线上
巡逻
风捲雪砂的夜
钢枪挂满霜
连接胡须与眉毛
双眼如矩
刺破迷茫
穿透雾墙
只有
脚下大头鞋踏雪的声响
突然
黑龙江北岸
升空两颗红色信号弹
划破空的铅灰
停留在朦胧的钢塔尖上
窥望
然后
又缓缓堕在沉睡的冰龙尽头
溅起盲夜里的烛光
知青头顶上的国徽
撑起公里九百六十万平方
四肢麻木的他
只有一颗火热的心
烧化冰雪
忠诚
滚烫
向往
那场暴风雪
会光临北京
让一位老知青
颤颤巍巍
雪夜行
去守卫天安门的广场
看着国旗升
看着东方的红太阳
2023年12月14日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