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行

一.93次快车之“最低消费”

      9月29日晚11时40分坐上济南至烟台93次特快客车，无座，极拥挤，欲购卧铺票，告说已罄，列车员大声推介所谓卡拉OK车票，有座，每位20元。心思明晨还须游玩，为保存精力计，20 就20吧，遂买了一张卡拉OK车票。车在1号箱，人已很多，尚有余座，一服务小姐安排我坐下。该车皆软座，敷以红色绒布，四壁装饰豪华，无窗，有服务台，摆有各种食品饮料，两侧有电视机，环境确是舒服了许多。落座后，几位小姐即给每位旅客端来一个小盘，视之内有一瓶饮料一袋小食品，问之收费否，答曰十块，欲却之，曰不可，说这是物价局规定的“最低消费”，并指点壁上一纸，趋前视之果有此条，无奈受之。稍顷即放卡拉OK，一男一女各唱一歌，均为服务人员，试图引带顾客参与，而终无跟唱者，至凌晨二时许，又放打斗片，近四时始停，一夜嚣闹，未得安宁。晨七时许抵烟台，心里思忖，这游玩尚未开始，仅坐这93次列车就已花去了57块钱（车票27元，卡拉OK车票20元，最低消费10元），此车真可谓宰人有术，须知多数旅客是不知道什么“最低消费”的，在无卧铺可坐的情况下只好忍痛花高价去坐所谓卡拉OK车，却又忽地出了一个什么“最低消费”，虽也有个别旅客并不在乎这“最低消费”，甚至超出这“最低消费”，而多数吝啬如我辈者，是绝不愿去享受这个什么“最低消费”的。

二.烟台的“山、海、关”

      出烟台火车站，先在站前一小摊处买俩饼，就食所带咸菜以充早餐，然后步行去毓璜顶公园。园内游人甚少，玉皇庙内办有南京雨花石展和蝴蝶画展。玉皇庙座北朝南，出北小门，豁然见海。初至烟台，心知应已近海，迄未见，至此乃觉海气盈怀，奈林密遮目，不能尽观。登玉皇阁，阁内有旋梯，数转而上，至顶层，扶栏四望，烟台全市之概貌，大海之壮阔尽在胸中矣。

下毓璜顶，乘公共汽车至海水浴场，见海潮汹涌激荡，递推而来，涛声如雷，声色甚壮。沿海滩北走，沿途饭店门前皆以盆桶等罗列各色海货，多有不曾见者。此段路，有人工岸堤，上有海洋动物雕塑若干。登烟台山灯塔，塔高数十米，内亦有旋梯，由此处观烟台港、芝罘山及海面船只，皆历历在目。烟台山佳处在山之东北侧沿海之礁石，海面乱石林立，奇妙而雄险，中有人工栈道，下栈道可以垂钓，可以戏水，得趣良多。又有一段铁索桥，人行其上晃晃悠悠若惊若险，亦一妙处。其铁链上缀满各式铁锁，奇之，似有所寄，问之游人，皆不解其意，揣度乃恋人为之，以“锁链”谐“锁恋”，取其吉意罢。

      自烟台返济前，随乘船旅客去烟台港内一观，由售票厅去候船室，须由二楼北走一段长廊，其长走有200余米，由其窗中俯视两侧海面，知西为货港，东为客港，有大型客轮数只泊之。

      傍晚时分，烟台百货大楼处道路两侧排满各色小吃摊，以烤海货者为多，但见烟气缭绕，焦味扑鼻，烤一只老板鱼5块钱，价钱不贱，然买者甚多，大概图其味鲜故。

三.走马观花养马岛

      午，乘车去养马岛。在牟平县城转乘养马岛专车经一人工跨海大堤北走数里即到，本欲下车小游，于车上见此岛无甚可观，无山石，无树木，基本上是一个土质荒岛，惟人工开发之游乐项目比比皆是，门票既贵又不足游，乃决计不再下车，恰巧此车路线走遍大半个养马岛，正宜作车上走马观。于岛上南向远望隐隐然可见昆嵛山，惜此行时间不足，不能一登。

返牟平县城，截乘一滨州至威海客车去威海，下午五时许至威海，下车小游海滨乐园，乃一沿海堤坝，面海背城，天已向晚，游人稀少，询以刘公岛所在，路人遥指海中一山，朦胧若仙境，心已驰之。

晚宿于一部队招待所，小游市区，于百货大楼处，见所谓威海广场者，开阔平坦，异于别处。

四.刘公岛之行

      十月一日一早，乘船前往刘公岛，听说因国庆节，今日岛上各景点皆免费，心暗喜。至岛，先去海军公所，见有告示曰：为庆祝国庆节，门票免费30%，价7元，问以全免费事，答曰上山完全免费，其它景点为通票（一票四游）按告示所说打折，乃购票入内。海军公所原为清北洋水师指挥部所在，现辟为甲午海战纪念馆，为一三进大院，有当年参战船只残骸若干，中间议事厅，有丁汝昌邓世昌诸人议事场景之蜡像，栩栩如生，令人动容。

出海军公所去丁公府、龙王庙，寻水师学堂不见，乃上山，进门仍要门票，询以免费事，答曰此是管理费，不得已购票进门。游完西炮台，沿小径之旗顶山，至山顶炮台处，又要票，如此知免费事竟是虚空，且来刘公岛船票18元中即包括景区门票3元，指明数处门票可免，而这些景点或已不在，或在很远处，所谓免费亦属乌有。

回威海，本欲游环翠楼公园，时间不及，乃乘车去成山头。

      东出威海市，市南东向有所谓齐鲁大道，宽阔而坦直，继而为蜿蜒之山路，时起时伏，直至成山头，一如此状。路经多处小河，河道多有水草，绿荫如垫，极是娱目，路之北侧，时见大海。

五.成山头的幸运与遗憾

      车近龙须岛，地势渐次下降，忽见南侧亦现海，虽海浪不大，然海面几与地面平，洋洋乎海水有漫淹而至之态，而遥望前方，陆地渐缩成条状，有似伸入大海深处然。将近成山头，有大字书于壁上曰：“让大家告诉大家，龙须岛是个小康镇。”折过此处，果见街市繁华，下车，在大西旅店办完住宿手续，即轻身去了成山头。

由旅店至成山头约有二十分钟的路，此段路地势低，不得见海，东望有土山一座，近前知即成山头之最高峰，此山将成山头东端近海部分遮住大半，必须过山方得睹天尽头之貌，询知门票15元，天色将晚，乃决计做次日游。

      见门内不远墙上有一导游图，乃与女检票员商之可否先近前一观，遭拒绝，乃趋前数步，聊作远观，不意那女子竟斥我远离，不得已，退走。俄，门卫换一五十多岁老者，乃试探请其允准看看那图，却得其指点说：“你尽管上山看，一点事也没有！”乃兴冲冲入门游观，乘太阳未落前而作匆匆游。从山头看海已是天水茫荡，立于海边峭石之上更觉海天苍茫，沿环岛公路周游海岸，直至天暗始返。

      十月二日凌晨与一上海老者，早起赶至山头亭子处，欲看日出，惜海面云气太重，天一大亮，仍不见日头，抱极遗憾之心情怏怏下山，略观所谓射鲛台，于其上拟古人射鲛状，颇有些悲壮之色。

      上午十时半，乘车离成山头，先威海后烟台再济南，一路返回，至家十月三日上午九时许。

199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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