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人物语

   帅时远

在新小区里

一个30岁的年轻人

和一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在聊着天

他们刚在小区的体育器材上锻练

年轻人对老年人说

你体力不错啊

你原来是干什么的？

我啊 杀猪的

儿子在政府工作买了房

让我帮他看孩子 

去年退的休

杀猪的

年轻人颇有兴趣

杀猪的感觉怎样？

我原是在食品公司卖东西的

后来下岗了 就干上这营生

刚开始有点怕 恐怖

后来就没事了

那你是怎么克服这种恐怖和心里的障碍的

那有什么？

当你的老婆 没工作

两个孩子要吃饭 上学 要钱的时候

那刀捅进猪的脖子也就没事了

就别说猪了 就别的东西我也一样捅进去

那汩汩的血流在手上

有时也感觉温暧

年轻人不敢再朝这个方向再问下去了

那我问你一头猪最多赚过多少？

最多亏过多少？

那时我是个体杀猪户

猪都不过秤 就是估重 估价

哪天有个村民

拖猪过来 说让我估

本来我想估个正常价 真价

但地总涝唠叨叨说有什么亲戚在工商局 卫生局之类

并且说价不能少于1800元

把我说烦了 

我说这猪值不了这价

于是我们俩反复叫价

眼看天要黑了

他挺不住了

最后终于成交

你知道成交多少钱吗？

750元成的交

啊 这么厉害 那你赚了多少？

1000元 整整1000元

你想想上世纪末的一千元

可不是个小数目

说到这他嘴巴吱吧哎吧地响

像是还在品尝那一千元的嗞味

亏得最多的那次呢？

这个我真不好意思说

怎不好意思？

那卖猪是我小学的女同学

就是她坐我前桌

我坐她后面 一上课我就玩她长辫子

她烦我 但我迷上了她

她那猪不大

但我看到她后

就夸她的猪好 肉厚

但夸了半天 她还没认出我来

我有点急 我小学时同学都叫我六子

家里我排行老六

我是六、、、、、、

话还没说完 

她接过话 600元肯定不行

我居然脱口说1600元

话音未落

我就看到她欢欣跳跃的眼神

成交了 我也第一次亏了大本

亏了600元

亏了，虽心疼

但我看到她一甩一甩的快乐大屁股

心里也满满的高兴

后来 她经常卖猪给我

也来我这买肉

你是不是还有点迷她

还有点嗳味啊

年轻人问他

我倒想 没呢

说话间 突然有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

对年轻人说 还在聊啊

妈 你下来了

杀猪人一看

这不就是他的小学同学吗

同时那中年妇女也发现了他

六子你怎么在这儿

年轻人看着他们俩愣住了

这世界一点也不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