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蒙蒙九如山
宋文东
上个周末,我们伴着星点小雨,走进了淄博西厢村,收获颇丰。也算巧了,这个周末爬山的日子又遇上了蒙蒙细雨的天气。不过这毛毛雨却一阵子大点,一阵子小点,像皮孩子一样淘气,颇为让人纠结。我们决定,先去九如山下看看情况再说。
到了集合地点——西营镇葫芦峪村九如山脚下,毛毛雨又停了一阵子,我们刚高兴了一会儿,还没等到最后一位驴友书亭来到,毛毛雨又下大了。大家在村委会前面小广场上的一座亭子里耐心等待。
亭子里坐了一位本村老人,我与之闲聊几句。老人告诉我,他今年72岁了,政府每月给100多元生活补助,家里不种粮食,山上种了一些核桃、板栗,收成还行。孩子都挺孝顺,平时给不少东西,吃不了,用不了。我问,村里办了这么多的民宿,生意咋样?老人说,周末人多,平时少点。我说,住一晚得多少钱呢?老人说,不一样,好的要上千,稍差的也要二三百。有驴友插话道,都赶上五星级宾馆的价格了,即使差一点的也不比我们市里便宜。我说,你看看这青山绿水的自然环境,多么新鲜的空气,市里有吗?绝对值。书亭坐的312路公交车到站了,这时毛毛雨也小了点,但看看老天阴厚的脸,等毛毛雨完全停了估计也崩指望。还好,大家都有备而来,不约而同地披上雨衣,随着村子内低外高的山势渐渐地融入了那片绿色山海。
对于九如山,我们大家都不陌生,至于来过多少回了,谁也说不清楚。沙土质的山坡,一点也不湿滑,刚好!山路两侧的灌木草丛上都滚动着晶莹剔透的雨珠,圆润可爱。我在前面带了一会儿路,还不到半山,不仅裤腿湿透了,而且鞋子里还积了水,走起路来咕叽咕叽地响,泡的脚也不大舒服。我爬了十几年山了,冒雨爬山的机会却不多。记得每次遇到下雨天爬山的日子,每当我们到了山脚下,雨就会立刻停止,好像冥冥之中,老天爷一直在默默地关照着我们似的。这次遇上的毛毛细雨,其实也不影响爬山,大家感受一下小雨中爬山的乐趣倒也不错!
爬上山脊,大家停下休息一会儿。透过树隙,俯瞰山下,错落有致的小山村仅仅露出一角,像水墨画一样朦胧可爱;远眺对面的山岭,那缭绕的云雾,一团一团地如流水似的慢慢地自南而北漂流着,煞是壮观;云雾过后,那经过雨水洗濯的茂密山林更加地清秀,更加地浓绿了。
大家再次出发时,我忽然发现路边的草丛里有一簇山苜楂,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难以发现呢。嫩嫩的山苜楂叶尖上都顶着雨珠,煞是喜人。我喊一声:有山苜楂!大家都停下了脚步,问,在哪里?我指指路边。驴友高哥弯下腰就要掐。我说,等一下,我先给它拍个照,你再掐吧。这一发现,前面的驴友也纷纷说发现山苜楂了。山苜楂在仲春时节最嫩,不仅味道不错,而且营养也很丰富,是上等的野菜。但山苜楂不像苦菜一般,随便哪座山上都有。济南南山一带适合山苜楂生长的土壤可能还真的不多吧,我知道的也不过几处,今日在九如山上这一新发现,也是意外之喜吧。经常爬山,我发现每一座山都是一座知识的宝库,有许多的未知等待人们去探索,如果你肯做个有心人,那么你一定会来一次有一次的收获,绝不会让你失望。其实,认识一座山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光说山上的树木吧,我们也认不得几种,更别说那些野花、药材了,有很多我们至今还叫不上名字呢!
接近小高尖山的时候,我发现路边有一棵野杏树,树干有小水桶一般粗了,但结的果子虽然很多,个头却不大,青青的如大樱桃一般。树下草地上密密麻麻地掉了很多小杏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懂行的驴友说,野杏子个头都长不大,主要原因是没有经过嫁接,只有嫁接了,杏子个头才能长得大一点。我觉得有道理,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到了九如山西南部,再次经过那片牛叠肚,俗称野草莓,现在又长到快有人高了。济南周边许多山上都有牛叠肚,成片地生长,却不怎么讨驴友喜欢。记得那次查询识花君,搜出来的名字叫牛叠肚,比较令人好笑,驴友们都不解其意。每次经过这里,众人都比较打怵,因为它们茎叶上都长刺,不敢用手抓,稍不留心,胳膊上就得留下道红杠作纪念。但长的野草莓有点酸头,倒不难吃。现在仅发现个别成熟的野草莓,可能还不到批量成熟的季节吧?野草莓与种植的草莓长相类似,红彤彤的,挺讨人喜欢,区别在于野草莓秸秆有人高,木本,茎秆和叶子都长刺,而种植草莓的草本矮小,茎叶上也没有刺,长的草莓个头有鸽子蛋大,能比野草莓大几倍。自然界的许多事物就是这样奇怪,本来茎秆粗大的野草莓,结果子应该大一些才是,但现实却恰恰相反。大自然真是神秘莫测,你越是深入探讨,越是觉得趣味无穷。
大家说说笑笑地就到了九如山南头,附近就是大高尖山,山间小路多隐藏在陡峭的山坡灌木丛中。有的地方比较泥泞,湿滑,较为难走。有一片灌木丛从山坡上倒伏下来,压在小路上面,下面形成比较狭窄的空间,像一个树洞。我们几个人大多数个子都不高,大家从灌木丛下面弯腰低头顺利地穿过去了,只有道长1.8米左右的个头是个例外,他几乎是手着地爬过去的,即使这样,其双肩包还是触碰到了灌木枝条,我跟在后面还挨了一阵雨淋。刚出了树洞不远,前面忽然又出现一块较大的石头挡住了去路。大个子的道长长腿一伸,一步就跨过去了。我们几个人则必须绕过巨石下到路外,再爬到路上。真是高个矮个各有各的优势,各有各的弊端,可见老天爷的不偏不向,很是公平。
爬上齐长城,站在长城岭上,俯瞰两边的漫漫绿林,皆一望无际,茫茫如海。北边峡谷内就是九如山风景区,山坡上的松树似乎较多,更加茂密,偶尔透过树隙可以看到山谷里的一些亭台楼阁,在朦胧的烟雨里让人疑为是天上宫阙呢!而南边的森林则以刺槐为主,树下的草棵都不高,正是嫩绿的时候,像地毯一般斜着铺得山坡天衣无缝,一眼看不到头。树干一例都是湿黑的,油绿的树冠在淡淡的雾雨里像笼着轻烟,让人分不清这究竟是在天上,还是在人间?
下了齐长城,来到传统的九如山下山口。我们大部分人都有进景区的免票证,从景区里面出去不成问题。但有几个驴友忘了带身份证,如果从此下山进景区,遇到查票就得费口舌,一旦被要求补票,就给本来愉快的驴行添堵了。于是大家选择绕过风景区下山,无非多走几公里路而已。
到了四界首下面的人间仙境碑,只见树笼淡烟媚,山逢雨色深,不是人间,定是仙境。这时毛毛雨又小了,去掉雨衣也无妨,但驴友豌豆花要求大家都穿着雨衣在这人间仙境来一张合影,说这样更有纪念意义。大家都很赞同。这也是我爬山十几年来路过这里N次,唯一一次与大家一块穿雨衣的合影了。
这时已经十二点多了,大家吃点零食,水果,补充了体力,然后下山。走在去武圣门的山脊上,见路边开着一种奇异的野花,高过人头,沾着雨珠很美,却从未见过。但手机没信号,打不开识花君,有点遗憾。刚走不远,走在前面的君歌发现路边的崖壁上有几丛山苜楂,长在高高的山岩上,离地面有五六米高的地方,长势嫩绿,水汪汪的,颇为诱人。但我们谁也没能力上去掐下来,只能望山苜楂兴叹!转过弯来,我又发现几棵丹参长在山崖岩壁上,正在开着美丽的紫色花串,犹如梨花带雨,绚丽烂漫。对药材颇有研究的驴友书亭瞅了半天,也是无可奈何地摇头离去。我是上周在西厢的空中草原上跟着书亭刚认识了丹参的。书亭说,丹参根有改善心脑血管的功效,还能防止动脉硬化,活血化瘀,延缓衰老,经常泡水喝,对人很有好处。
下到山下的红颜湖畔,九如山风景区沿湖打造的桶状造型的民宿成为一道别致的风景。有知情驴友道,在这“木桶”里住一晚不便宜呢!我问,三百够了吧?驴友道,三个差不多。正在聊着,见一位30多岁的美女从大“木桶”里走出来,朝着湖水伸懒腰呢。这时毛毛雨又下大了。
就要走出九如山景区二道大门的时候,我回眸一望,那葱郁郁的林海,此时就像害羞的小姑娘一般几乎完全躲进云烟里面去了。
2023年5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