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育秦:精彩的“六一”节
日子在忙忙碌碌中远去,生活在快快乐乐里度过,早上起来撕去一页日历,一张红色的“六一”映现在眼前。
记忆中,童年的趣事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数也数不清。随着时光的流逝,有些淡忘了,有些却印在脑海里永远抹不掉,任凭岁月如何打磨,就是磨不掉那份甜蜜的记忆。
那是一个自娱自乐的年代。小伙伴常常围坐成一个大圆圈,一个人拿着手绢边跑边瞄准目标,轻轻地放下手绢,并用“不要告诉他”的小手向大家摆一摆,然后捉住“他”。我们会带着弟弟妹妹,扮演各种角色,一边唱着“快快来,快快来,快快帮我们拔萝卜……”一边嗨吆嗨吆地“拔萝卜”。
那是一个缺少玩具的年代。就地取材,搬几块石头垒成灶台,揪几棵野草当面条下锅,再用树枝当筷子,用破瓦当碗捞面,玩过家家;趁大人不在家,逮住“喔喔”叫的大公鸡拔毛做毽子,用破碗底打瓦猫,用树叶杆绕笊篱,用谷影草编兔子,把有花的草插上草杆儿当风车吹;把磨光了的瓦块当弹球,把杏核从手心翻到手背上比谁称的多;老鹰捉小鸡,鞋子掉了都不去捡,腰里系上母亲的花包袱皮儿当戏装,“咿咿呀呀”地唱蒲剧;钻进晒席筒里藏猫猫,为不被小伙伴发现,甚至被蝎子蛰了,咬破嘴唇也不敢哭出声……
三月的榆树,五月的杏树,七月的枣树,九月的柿树,都有我们猴子一般矫捷的身影。晴天去田野挖野菜,雨天去沟里拾地软,三伏天上树捉知了,三九天在雪地上扣麻雀。
我们疯玩疯长,转眼到了上学的年龄。那天我背着母亲缝制的装有石板、石笔的土布书包,跟小伙伴一起唱着当时的流行歌曲“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兴高采烈地跨进了小学的大门。跟老师学“立正、稍息”,学“坐下、起立”,学说“老师好!”“老师再见!”数一二三四,写横竖撇捺……
不知不觉“六一”节快到了,老师让我们穿白上衣蓝裤子庆祝节日。那时候母亲已不再年轻,皱纹悄悄爬上了额头,黑发间也夹杂了几根银丝,白天在农业社割麦子,晚上在油灯下一针一线给我缝衣服。“六一”节早上,我穿上新衣,迎着朝阳,像飞上云端的小鸟一样迈着欢快的步伐,活蹦乱跳地来到学校,看着不少同学羡慕的眼神,我昂首挺胸,眉开眼笑,神气十足,哪里知道母亲付出了多少心血。
升了二年级,我入队了,“六一”节那天,戴上鲜艳的红领巾举手宣誓:“时刻准备着,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高唱着“我们新中国的儿童,我们新少年的先锋……”那种自豪和荣光,那份责任与担当,一下子镌刻在心上,仿佛我已经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人。几十年过去了,只要唱起这首歌,我依然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又是一个“六一”节,那天全校师生到操场集合,新生入队仪式后,开始歌咏比赛。轮到我们班了,大家在队长的指挥下伸着脖子,扯着嗓子齐唱:“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嘹亮的歌声在天空回响,鲜艳的红领巾在胸前飘荡,我们唱着,笑着,闹着,喊着。这时候老师把我推到台前,让我给大家唱首歌,平时爱瞎唱乱跳的我,被眼前这么大的场面吓懵了,我忽然想起在西安上高中的大哥寒假在家时教我的《小燕子》,两腿哆嗦着唱了起来:“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唱着唱着,进入了状态,唱到“欢迎你,长期住在这里”时,居然带上了动作。从未听过这首歌的师生被清新流畅、欢快活泼的歌曲感染了,为我人生第一次的“无伴奏独唱”不断鼓掌,我暗自感谢大哥,是他教的这首歌,让小小的我出了一次大风头。
1960年,升到四年级的我是初小的“大姐大”了。那年的“六一”节庆祝活动后,老师组织我们两人一组,一担一桶,把厕所的大粪抬到农场的地里。母亲让我拿了一根扁担挂上铁系把粪桶吊起来,这样走起路来就不怕撒出去,我们往来穿梭,快步如飞,一直干到夕阳西下,当倒完最后一桶大粪准备回家时,我被大粪渗湿的小路划了一脚,母亲做的新鞋子顿时被大粪包裹得严严实实,面目全非,心疼之余,我想到了掏粪工时传祥,面对同学们的关心,若无其事地说:“没事,劳动光荣嘛!”
多年后,当上奶奶的我在北京带孙子,陪孩子过了好几个“六一”节,我们一起去国家博物馆近距离与古人对话,传承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到科技馆看新成果,感受现代科技带来的便利;在自然博物馆参观恐龙骨架,感知大自然的魅力;在龙潭湖公园高君宇、石评梅墓前听解说员讲述早期共产党人的革命事迹,接受红色教育。与孩子同乐,享天伦之趣,正所谓“鹤发幼孙过六一,童心欲与少年齐。”
如今我们都老了,回忆起自己五彩缤纷、无忧无虑的童年,依然快乐不已。我多么想返回去抱一抱小时候的自己,说一声“谢谢”,道一声“辛苦你了。”
童年虽回不去,童心不会过期。文学,是一条道路,连结着六一儿童节。写文字的人,须有一颗童心,写出来的东西才不会暮气沉沉,缺乏朝气。我要把昨天的童年当成礼物,献给今天的孩子们,更要祝有怀旧之心的我们童眼明净,童心不老,快快乐乐,把每天都过成“六一”节!
2023年6月1日
都市头条编辑:张忠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