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故乡行

                   文/高山流水

打开四季的书页

岁月太匆匆

几番春秋冬夏

感叹自己已不再年轻

去从小长大的地方看看吧

去驻足、怀旧、踏雪、临风

可每每回到那里

顿感物是人非、触景生情

石头山、小泉眼、桦树林、野草甸

依旧在冰雪中矗立、流淌、坦然、安宁

可儿时的玩伴已不知去向、各奔西东

望着那年久失修的茅草老屋

早已破败不堪

仓房、鸡架已坍塌

菜窖、茅房也填平，

还有那满园疏于打理的果树

虽然长得高大

但很多枝杈都是畸形

在菜园里、果树下、小蜂场

我追忆着爸爸、妈妈

那辛勤劳作时疲惫的身影

还有姐弟几个在院子里

嬉戏玩耍时的热闹场景

回想起曾经如此热闹的六口之家

竟这么快就折损过半

如今只剩姐妹三人

那心中酸楚的滋味

真是打翻了五味瓶

最让我无法释怀的

就是这失去至亲的刺痛

父母本都是饮长江水的南方人

却永远留在了黄河以北的关东

他们结婚时刚刚二十出头

为了生存活命

就一路闯到了北大荒

挨过二十多年了

竟没有回过老家重庆

因为那时家里太穷

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

后来他们在书信中得知

爷爷奶奶因太想老儿

双双得病身故

姥姥因太想老姑娘

整天抹眼泪

而后双目失明

不久也离开了人世

父母临了都没能为各自的双亲

尽一份孝心何提养老送终

真是天可怜见啊

往事不堪回首

在他们的回忆里

何尝不是扎心的痛

为了更好的生存

为了摆脱贫穷与困窘

老一辈少一辈的

哪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

夜幕即将来临

我望着老屋上的烟囱

是这里的烟火伴着我长大

并把老辈们的苦难故事一遍一遍聆听

带着前辈们的心愿与向往

我们前进拼搏的脚步何曾轻易叫停

我仿佛看到有缕缕的炊烟

正奋力地追赶着

天边的流云与星星

如今令我们欣慰的是

村子里修上了水泥路

自来水，民用电可劲用

公交车日日畅通

家家都有大车小辆

种地再不用牛拉犁耕

老百姓也都盖起了宽敞明亮的大砖瓦房

小山村终于奔小康走向富裕

摆脱了当年如洗的贫穷

我在姐姐家住下了

黎明之际鼾意正浓

是谁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是枝头上的麻雀

还是爱唱歌的的百灵

是好胜的大公鸡

还是失眠的夜莺

鸡、鸭、鹅、狗

伴着老黄牛的长鸣

都随声附和着

小山村的清晨交响曲

就这样抑扬顿挫地

奏响着暮鼓晨钟

一声声未改的乡音

唤醒了我沉迷良久的

归乡美梦

爱观风景的我

像小时候一样

赶紧爬起来去看日出啦

太阳依旧像个大红灯笼

依旧悬挂在东山上空

照得大地既温暖又通明

我那心中的情结与清冷

悄悄地感受着令人期盼的春风

与屋上的积雪、檐上的溜冰

一起变软、一起消融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

哪一滴是乡愁、哪一滴是坚定

哪一滴是逝去、哪一滴是重生

哪一滴是怀念、哪一滴是归程

太多太多的失落与遗憾

太多太多的画面与情景

已经数不清、数不清……

岁月真的太匆匆

转眼之间我已知天命

到了退休的年龄

不要让记忆太快的清零

生活的酸甜苦辣

在这里偷偷地咀嚼消化

儿时的开心快乐

在这里慢慢地回味感应

学会与孤独相处

学会与苍老抗争

好好的爱惜自己吧

好好的享受余生

想必我再次回归故里

一定是步履蹒跚、老态龙钟

但愿父老乡亲、挚爱亲朋

各自安好、各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