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六十以上年纪的文化人,大概都曾使用过一种书写工具一一用铁笔在钢板上刻写蜡纸形成文字,再用油印机印成文字,或是宣传小报,或是文件材料,甚至一些刊物在创刊之初,为了节省成本,也会采用油印。有的单页散发,有的装订成册,成为当年那个时代的重要文字留存。

把油印技术应用于印刷文字的是旅居英国的匈牙利人盖斯特泰纳。1881年左右,他用涂蜡的纤维作为模板,用铁笔把要印刷的资料文字刻于其上,铁笔刻写处纤维便会出现微孔,然后将油墨刷于其上,用滚筒压紧推动,使油墨透过蜡纸,粘附在质纸上形成文字。

现在年轻人不知道的是,用来刻字的蜡纸,不同于其它纸张。刻字蜡纸拿在手上感觉涩涩油油,半软不硬,上面印有暗格,便于刻写人横平竖直可以参照。在没有电脑的时代,两三份文件可用复写纸抄写,如五份以上就必须刻蜡纸油印了。

商店里买回的蜡纸,都是卷筒放在一个硬纸圆筒里,取出一张垫上特制的刻字钢板,操作专用的铁笔,一笔一画地半写半刻。
铁笔刻字,必须细致认真,需要笔笔精到。刻字时还须轻重适度,过重过轻都不行,轻了刻不透蜡纸印不清楚;重了蜡纸会被划破。蜡纸一旦刻破就不能印刷,导致前功尽弃。

刻蜡纸就怕出错,错一小笔尚可熔蜡补救,错多或刻破了就要重刻了。钢板表面刻有细密的纹路,隔着蜡纸刻字是写不了连笔字的,除了标题有些特殊要求外,正文内容基本上都是横平竖直的正楷字。那个时代,能够铁笔刻字的都是单位特殊人才,能够中规中矩刻得一手漂亮的铁笔字,印出精美的文字是十分令人羡慕的文化人。

我是亲手刻印经常使用铁笔蜡纸刻写油印文字的那一代过来人。记得20世纪70年代读中学时,除了五一、十一的宣传墙报主要由我牵头张罗外,学校还有一台手推滚筒油印机,经常需要刻印一些学习资料和油印小报,我经常参与其中,练就了一手铁笔刻写钢板的“绝活”。后来,中学毕业当了回乡知青,操作铁笔,刻写蜡纸的机会就更多了。那时公社、大队都有一些宣传资料运动文件需要油印散发,我曾经常参与刻写。

特别是1973一1974年代,我在县百丈潭二级电站建设工程指挥部工作期间,整个工程建设的宣传资料由我一人负责刻板油印,有时甚至是通宵奋战。指掌铁笔,既是写字兼雕刻,用脑用力,不仅脑胀眼花,而且中指成茧,很是费力。因为青春年少,总是乐此不疲。记得当时我还负责宣传队的文艺创作,曾写过一个很不成熟的舞台剧《激战涵管》,剧本成形就是我用铁笔蜡纸在钢板上刻印出来的。我用铁笔刻写的仿宋字体美观秀丽,曾受到家乡人们的一致赞誉。可以说,当兵之前的那一段青葱岁月是我用铁笔蜡纸勤奋书写出来的。
再后来,我参军入伍,离开了家乡,步入军旅。虽然长期从事文字工作,但因为部队团以上机关都有专设的打字室,无需铁笔刻字了,油印机亦由打字室人员操作。向报刊投寄的新闻稿件有时需要多份,也是复写纸圆珠笔复写自成多份,不必用铁笔刻印了。
虽然40多年军旅再无缘接触铁笔蜡纸油印文字,但在此之前的青葱岁月却是我与文字结缘并浸润传统文化的重要载体。我难忘那段如火如荼的青葱岁月,我也忘不了曾经让我通宵达旦,忘情书写的铁笔蜡纸!

作者:胡汉平 ,武汉某军校教授,大校军衔,硕士生导师。湖北省书协、武汉市书协会员,湖北省书协第五届会员代表,书法专业一级美术师,中国青年书画家协会理事,野草诗社副理事长,湖北汉风书画院院士,湖北省文化产业商会红色文化书画院院士。

朗诵和音乐设计:杨建松,网名铁马豪歌,湖北省朗诵艺术家协会副秘书长,湖北省摄影家协会会员,深圳文学学会诗歌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九州风雅颂朗诵艺术团副秘书长,《都市头条》认证编辑。军旅三十余年,曾卫国戍边参战,退役陆军大校。
本刊编辑:杨建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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