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乃馨
文/白十三
一天清晨,阳光灿烂,我怀着愉悦的心情走进了公司,刚坐下,秘书便递给我一封信,我疑惑,现在都21世纪了,居然还有人写信。我接过来,信封看起来昂贵,还有淡淡清香,我打开后,拿出了一张纸和一张银行卡,纸细腻柔软,上面写着:
十三叔叔,好久不见,您进来可好?
可能您已经忘记我了,但我相信,您一定记得那朵康乃馨。我现在已经成家立业,可以像您一样独当一面了。感谢您,如果没有您,就没有现在的我,祝您万事顺遂,一生平安!
康乃馨
我看后有些恼,我不过五十出头,他居然喊我叔叔,真没礼貌,但也让我依稀记起了20年前的那件事:
那年我三十多岁,孤身一人,流落异乡,在一家小工厂打工。当时我的出租屋,是上个世纪典型的户型,一条走廊连接着好几家租客,房东很热情,60多岁,是个寡妇,但她好像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总是笑眯眯的,我住在这有几个月了,除了房东,我从未留意过我的邻居,也不想去了解他们。
在这住是管饭的,房东来送饭时常常会说:“还没见你笑过呢,有啥心事跟大妈俺说说,说不定俺能帮到呢。”但我每次都用冷淡的“没事”两字打发她,但她并不在意,常常还要念叨两句:“你没事跟邻居们打打招呼,都说远亲不如近邻,邻里邻间也有个照应”,我还是冷冷地说:“不需要!”她还想说什么,我却把门关上了。而她对我的不礼貌并不恼,每次都笑着摇摇头,默默地离开,等下次送饭依旧笑眯眯地跟我聊天。
而我与那位“康乃馨”相识,是在一天深冬的夜晚。像往常一样,我收拾完,便把炉子烧的更旺一点,便睡去了,不知何时,我被门外的呻吟声,哭喊声,脚步声吵醒了,我有些恼火,打开门,正好房东经过我门口,神色慌张,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有个叫 黑蛋儿 的孩子(正是那位自称康乃馨的人),她的妈妈一直患有重病,现在病情发作了,邻居们正在帮他们娘俩……”房东还没说完,就跑过来了一个小孩,应该才八九岁,肤色有点黑,脸圆圆的,对房东说:“奶奶,救护车来了。”他声音很小,说完就胆怯的看着我们,我没等房东带他走就从口袋拿出一叠钱,严厉的对他说:“拿这些钱去给你妈买药,以后别大晚上搞这么大动静,还让不让人休息!”他颤抖的接过钱,嘴里更小声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房东见状,连忙对我说:“别生气,谁没困难事啊。”便带黑蛋儿急匆匆地走了,等到救护车走后,才总算安静下了,但我已经没了困意,便坐在窗户边,打开了窗户,任由冷风和雪花“打”在我脸上,但我没想刚才那件事,而是在想自己混了这三十年经历的人和事,等我回过神来时,炉子已经灭了,屋里很阴暗,路灯的灯光照了进来,把我影子拉的很长,窗户前有颗老树,叶子已经凋零了,只有一片枯叶摇摇欲坠,我无心观察它,关上窗户,重新点燃炉子,便上了床。
第二天是周末,我起床时已经临近中午,我打开窗户,让冷风使我清醒,老树上那一片枯叶也掉了,我洗漱完,无意间瞥到门缝处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对不起叔叔,昨天打扰到你了。”我明白这是黑蛋儿写的,就随手丢到垃圾桶里,过了一会儿,房东送饭过来,但她却失去了往日的笑容,我没在意,随口问了一句:“黑蛋儿他妈妈怎么样了?”房东沙哑着说:“他妈妈昨晚没有抢救过来。”随后便没人说话。几秒后,我先开的口,说:“我要搬走了,结算一下这几个月的房租。”房东也缓过神来,说:“噢噢,好吧,我一会来告诉你。”房东走后,我便收拾东西。过了一会儿,房东来了,还有那个黑蛋儿,他手里拿着一束花,我没在意,给房东钱后又开始收拾东西,他突然开口了:“叔叔。”我一愣,问:“干嘛?”他缩了缩头,问:“我们是朋友吗?”我有点疑惑,随口“嗯”了一声,他立刻说:“这个给你。”他把一朵花给了我“这是康乃馨,我妈妈一直养的,她说这象征着健康,一般都是孩子送给妈妈的。而我妈妈昨天去世了,虽然叔叔你挺凶,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希望你能收下,因为我们是朋友。”他声音越来越小,仿佛耗费了毕生的勇气。我接过那朵康乃馨,说了声:“谢谢。”便继续收拾东西,他笑了一声,跑掉了。
我打算第二天一早走,晚上看着一堆行李和似空非空的房间,又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一早,房东和黑蛋儿就来帮我,我给了房东一大笔钱,说:“这是留给黑蛋儿的,我知道您不会贪污。”然后给了黑蛋儿一张纸条,写着:谢谢你,黑蛋儿,把你妈妈留给你最宝贵的物品送给了我,同时,我也把我认为所意义上的“康乃馨”送给你。
他看完时,我叫的车已经起动,他跑着喊我,我叫停了司机,打开了窗户,问:“什么事?”他反问:“你给我的康乃馨在哪?”那表情非常无辜的样子。我微微一笑,叫司机开车,留下黑蛋儿在原地发愣……
我将信小心地放进了公文包,至于那张银行卡,我便将里面所以的钱都捐给了需要的人。后来,秘书传回消息,自我离开后,房东对黑蛋儿照顾有加,现在黑蛋对房东无微不至。
“去买束康乃馨回来,以后把我办公桌里的花都换成康乃馨!”我对秘书说。每个人都拥有了自己的康乃馨。
【作者简介】作者简介,笔名:白十三;原名:刘明键,生于山东省泰安市东平县,热衷于侦探、警察行业。尽管已经十五岁有余,但仍然怀有一颗童心,喜欢《熊出没》等动画片。坚信“腹有诗书气自华”,喜欢唐诗宋词元曲,爱汉服,愿与古人听雨,赏花,赏月,对弈,品茶,饮酒,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