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易见到的“军功章”
铁13师64团韩耻儿
64团张锡显政委为先进个人颁发奖状
“小韩”，我应声：到，急忙走到首长面前。
“快过春节了，我们去洗澡。”说完，首长两只透着威严而又慈祥的大眼睛打量着我。
去哪洗？我回问一句。“1507”，首长回答着。
叫小王吗？我提醒着（小王是小车司机）。“走着去。”
走在去24军1507部队营区的路上，一老一少，好像父子兵。一前一后，又好像一起的战友。长者，身材高大魁梧，习惯的倒剪着双手，迈着沉稳坚实的步伐。少的，紧随其后。
来到营区，走进澡堂，一位身着工作服的年轻人，冲首长笑笑，投来尊敬的目光。“同志，洗个澡，”我礼节性地打过招呼。
来到衣柜前，开始脱衣服，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第一次在首长面前脱个精光，迟疑中，首长已先进澡池了。我忙将两人的衣服收好，跟了进去。
澡池间，热气蒸腾，已有十几人，一个也不认识，都不说话。我迈过池沿，轻轻走到首长身旁，身体泡在水里。我不时地望望首长，心想我该给首长做点什么，只见他有不少白发，有些许刻着年轮的皱纹。身体上的这些变化，好像在诉说着他身经百战、戎马一生的经历。
不一会，他露出上半身，用毛巾搓着胸周围能够着的部位。我来，我想帮首长。“不用，我自己行！”他坚持着。
开始搓背了，看他那别扭样，我不再听他的话，拿过毛巾帮他搓起来。搓着他那宽大厚实的背脊，心里真高兴。我使着劲，背上道道红印，若隐若现。
搓到臀部，我惊讶地心里“啊”了一声，臀部靠近腰处，拳头大的一个疤坑。看着这个“弹坑”不免有点酸楚。拿毛巾的手下意识的轻点，再轻点……
洗澡后的几天里，我一个人在想，首长的伤，不！是人们不易见到的军功章，是哪场战役？哪次战斗中获得的？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援越抗美？凡首长到过的地方，细想了一遍。
年前（1977年）又发工资，每次都是我去管理股司务长那儿领回来。这次首长嘱咐，把他的抚恤金领上，顺手在抽屉里拿出一个蓝色的小本，让我拿着。啊，原来是残疾证！上面赫然写着：陕北沙家店战斗负伤。至此，那枚不易见到的军功章的来历，被我知道了。
打那以后，但凡上映陕北战斗的电视剧，我都认真地看，如《保卫延安》，总想从那炮火连天、硝烟弥漫的战场中，找到我熟悉的、冲锋陷阵的年轻战士——张锡显的身影。
槛外人 2023-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