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城晨话（五十六）

每天早晨醒来第一时间想在济南说的话

杨延斌

结伴养老

       近日看到一篇关于抱团养老的文章，大意说的是美国德州的“抱团养老”，德国的“同居式养老”。而我并不感觉这些养老方式新鲜，因为我在2015年北京一次集体生日宴就提出“抱团式养老”主张，而且有许多老人已经付诸实践。且看我七年前的主张：

       2015年8月21日，同在北大荒播种过青春的吕静梅·王洪亮·苏永成·秦志雄·焦秀兰·刘文启·洪宝贵·孙金岭·郭建新·辛彩林·王志明·蒙建生·吴杰英·李国庆十四个人（已去世两人），要在南来顺饭店举办集体生日宴，焦大姐邀请我参加。我带了十斤65度原酒。在北京南站一出检票口，就见三锁和洪宝贵哥哥在叫着我的名子向我招手。

       十四人共同过生日，开创了老年社交新模式。这个特别生日宴，一无儿女情长，二无敛财之意，三无私情杂念，四无铺张浪费。其中俩人出生于七月，八人出生于八月，四人出生于九月，他们每人AA300元，宴请作陪的二十六个好友。其中郭建新为能参加这个特别生日宴，推掉单位安排的生日酒会。四十人分享一个蛋糕，有酒有肉有寿桃，叙了旧情留下了新影，酒杯里有祝福，麦克里有歌声，唱着岁月的悠悠，召唤着来日的情谊长久。宴席上的欢庆气氛，让人感觉到无拘无束，使人忘却人世间的烦恼杂陈。单从生日宴的角度说，平日里就是举办多么盛大的宴会，绝不会有如此的火热激情。这种温暖的情感，来自北大荒青春岁月的酿造，源自半个世纪的情感储藏。这个集体生日宴，就像打开一坛尘封多年的陈酒四溢着的陈香，撞击陶冶着弟兄姐妹的心灵。这种浓浓的情怀，会陪伴这些本无血源，却情真意切如胞波的兄弟姐妹们直到幸福地闭上眼睛。

       酒至酣时，颇有点儿主持风范儿且能夹带点儿小滑稽幽默的刘兰阁，来了个惊人小爆料：“战友们，现场有一对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今天才知道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巧吗？好吗？那王志明蒙建生你们还等什么？和战友们一起举杯吧！”她就象给这场生日宴加了一把火，但好像意犹未尽”我主持的好不好？真的好吗？“待把大伙儿的情绪挑逗至沸点，她却突然来了个大逆转”请大家以热烈掌声，欢迎真正金牌主持郑直先生上台！“

       看来郑直先生真是遭遇突然袭击，不过他临场想出的对联，正好显露出掌控现场的机智：”七八九天长地久，九八七万事如意！横批——一年四批！“郑直先生这一亮相，就像爆锅时的葱花味道好极了！这场特别生日宴，最大限度地放大了快乐和幸福。

       当年一场特别生日宴，使我产生许多联想。这些遭遇共同命运的弟兄姐妹们，绝大多数生育的是独生子女，他们将共同面对天黑前的情感凄苦。而作为他们的下一代，都要面对上连四个老人下牵自己孩子的严酷现实。假如双方老人同期出现健康问题，这对年轻人就是会分身术也难以招架。而双方老人在脆弱期，都指望依托子女的情感陪护。久而久之，双方老人都会对难以周到的子女有怨怼亦或是伤感。当多数家庭出现这种情感危机时，就会由家庭矛盾演变成重大的社会隐患。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这种情感纠结，将成为50后60后最闹心的老年生活问题。届时，情感亏空和情感贫困的烦恼，将比经济拮据难过得多，并將时时袭扰着每一个四比二比一人员结构的家庭。

       有鉴于此，我在这场特别生日宴上，提出一个建设性设想：既然集体过生日能让参与者如此开怀舒畅，那么，可否几十人上百人集体养老？若如此，有共同语言的老友们，可以相互搀扶关爱，能干许多该子女干而干不了的事儿。相同的背景下，集体养老或若干个个相投的人相约养老，就会在共同的语境中产生共同的幸福感。若能营造像集体生日宴般的养老氛围，就会以弟兄姐妹般的亲情，填补四比二比一倒金字塔型的家庭造成的情感亏空和亲情贫乏。那样就会产生众人拾柴火焰高的社会效应。若能结伴养老或集体养老，就是步入了老年的一代人，在到达生命终点之前，自行开展的一场情感自救。相互搀扶关爱的老年集体自救虽然会显得有点儿悲壮，却能拯救每个人的心灵和精神，又能最后助力子女和社会，减轻孩子们的身心压力和社会负担。

       若是只指望日后进养老院的模式，无异于把最后的自尊扔给别人。而抱团取暖般自救式的养老方式，是在共同维护幸福和自尊，对不幸失独家庭或鳏寡孤独者尤为必要。抱团取暖，要比进养老院省钱，还能保住较高的生活质量和身心的健康快乐。更重要的是，若能自发结伴养老或集体养老，无疑会把老友们的余生，又一次推向生命的高潮，让生命之花，在生命的尽头得到如意绽放。

    2022年9月24日于济南

       作者简介：杨延斌，笔名水务。济南市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网络协会会员，山东省写作协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张炜读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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