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波来诗作欣赏

文／陈波来

自省

转而内视，看见肌肤里的一条

时阻时纾的河流了吧

一些峰峦从心跳中剥离

越来越跌宕，越来越嵯峨。看见

渐失坚硬的骨头了吧

它们在血肉里勉强支撑

百多斤行走的重量与磨损

看见弄坏的脏器

与多舛的命运了吧

一个个与一种，你们与我

我宁愿从不知道何为内视

我宁愿知道也从不如此内视

起风了

花园中的砌石小径

落叶簌簌而动

像持续蹦跳到眼前的麻雀

此际不宜于和解

丁是丁，彼处卯是卯

落叶与麻雀只在落地时相似

落叶要是能回到枝头

麻雀就有了飞翔的样子

再沉重的雀身，都有飘升的本钱

不像我，所走每一步皆如

花园小径的一块砌石，但这一回

落叶归落叶，麻雀归麻雀

镜子后面

那里，什么都像存在着

猫又一次伸出前爪，绕过镜子抓挠

那不可触及的秘密分野

猫眼也惶惑不辨

万物清朗地返回镜中。但不能

往前一步，进入镜子后面的世界

那里，其实什么都没有

如果猫像人一样想想

而地上深渊，云中陷阱，

是是与非非

如果人像猫，不，像神一样想想

有或没有的分辨还有多大意义

陈波来，贵州湄潭人，现居海南海口，律师，中国作协会员，已出版诗集《碎：1985-1995》等4种。系第十六届全国散文诗笔会代表、鲁院诗歌高研班学员、海南省文学院首批创作项目签约诗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