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市一些上了岁数的老人聚在一起闲聊时,偶有谈起当年淮阴小人堂与救济院一些早被人遗忘的往事。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笔者很感兴趣,经再三恳请,老人们搜肠刮肚,并又辗转找一些尚知情的老人,数次聚到一块,你一言他一语,有了较完整的内容。兹将记录整理如下。
小人堂始建于清朝晚期,属淮阴县(即现淮安市区)衙门管理,属公办,按月支付经费。地址在现淮安市第二人民医院门诊大楼北侧的宿舍区。
小人堂的任务是专门收养穷苦人家无力抚养的婴幼儿,或遗弃路边的私生子女。堂内雇有正值哺乳期的年轻妇女喂养婴儿。城区内外有些中年不育的夫妇可以到小人堂按该堂规定,领取一个男婴或女婴作为子女回家抚养,根据领养者的经济情况,付给一定费用,包括婴幼儿送到小人堂后所花的衣食等费用。当时送来小人堂的婴幼儿还不少,来领取婴幼儿的也很多,因此没有几个婴幼儿能在小人堂内过满周岁的。小人堂既属公办,管理蛮上规矩,诸如抚育人员要体检,不能带病上班,工作要认真负责,按时喂养,不得虐待婴幼儿;婴幼儿定期洗澡,定期体检;领养手续要齐备,不得绚私等等。
1928年北伐战争以后,小人堂扩大了业务,改名为救济院,它除继续办理小人堂的业务外,又增加两项任务:一、在后院增设贞节堂,不愿再嫁而又无固定生活来源的年轻寡妇,或无儿无女的中老年孀妇皆可申请入贞节堂度过晚年。 二、旧社会妓院很多,有些妓女想脱离妓院苦海从良,但须付赎身费。鸨儿(又叫老鸨、鸨母,开设妓院的女老板)索价很高,妓女物色的从良对象无力买娶,妓女即想方设法找机会逃入救济院申请收容。在这种情况下,院方多为收留保护,因此不管任何能力大的鸨儿,听到“摇钱树”逃入救济院,也只好“望‘院’兴叹”,无可奈何。待一两个月后,有人到救济院求领逃妓回家作妻房,院方征得该逃妓同意后,即办理认领手续,所付的费用也远远低于妓院赎身费,但规定以后不得虐待、不得做小,付费具领后,鸨儿绝不能、同时也不敢干预。当时有个妓女名叫飞鸿的就是这样从良的。因之所有开妓院的鸨儿提起救济院,莫不头痛胆寒。
救济院设院长一人,由县政府选派当地六十岁以上的老年士绅,或者德高望重的老人担任;下设管理员、会计、门卫各一人;还有服务人员及厨师若干,经费亦由县政府按月支付。进救济院大门迎面即是管理室,室旁有一小门,从小门进入,再朝里走就是贞节堂。贞节堂管理较严,收容的寡妇或从良的妓女,不得随意走出此门,任何外人亦不得进入此门。
日本鬼子投降后,救济院即被国民党江苏省立医院所占用。1948年12月淮阴第二次解放后,该医院为我新四军淮海医院接收。淮海医院后来改为苏北淮阴区中心卫生院,淮阴专区中心卫生院,清江市人民医院,淮阴市第二人民医院、淮安市第二人民医院。
(2013年9月3日刊载于淮周刊淮安风情,2015年刊载于第1期《淮安新闻》)
何永年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