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民族历史悠久,文化灿烂,历朝历代都推崇文明尚德,民族统一,道法自然,和谐大同,天人合一,包容世界。这种文化有着无比强大的生命力,才有了5000年的文明传承而生生不息。
《道德经》里说,“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我们的眼睛、鼻子、舌头、耳朵等等组合在一起,来感知这个世界。当今科技高度发达的社会,我们对物质上的宏观世界大至天体运行、星系演化,微观世界小至基因编辑、粒子、量子调控等的认知都达到了“致广大而尽精微”,而对人类社会的人际关系和社会秩序的认知上,依然突破超越不了两千多年前老祖宗所发现的“道”。“道”诠释了我们的人类社会有着无比精妙的逻辑和法则,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微妙无比。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我们所感知的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未必就是真实的,他最微妙的地方在于,凡是你所能直接看到的都有可能是一种伪象。比如是收视率作假,电商刷单作假,财务造假,奶粉作假,投票造假,就连新开的果酥店都得花钱请人制造排队的假象。这恰恰也是这个社会最了不起的地方,他通过一系列表象迷惑我们,考验我们的深度思考的能力。凡是建立起优秀思维模型的人,都能形成独立思考能力,从而识破各种假象走向成功。相反,凡是那些人云亦云的泛泛之辈,被假象屏蔽了真实以后,笼罩在虚幻构建的世界里,他们都会因假象蒙蔽而被社会淘汰,甚至被人不断收割。
我们如何才能感知一个真实的世界?《心经》里说,“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意思是当我们关闭自己的六根,再去感知世界的时候,才能看到真实的世界,才能解除人生的痛苦。《金刚经》里说“凡所有相,皆为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当我们穿透各种事物表象而能窥探其本质的时候,就如同见到如来了。《周易》里说“嗜欲深者天机浅”,意思是欲望越重的人越看不到世界的真相,我们都被欲望蒙蔽了双眼,从而陷入一个巨大的思维牢笼,就像瞎子摸象。这个社会的秩序和逻辑设计真是太有智慧了,凡是能在其中立足并且活明白的人,都有一双火眼金睛,他们可以识微知著。
那么如何才能锻造出这种能力呢?大家熟知的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是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练出来的,那么太上老君是谁?就是老子。老子就是参透了社会本质和真相的人,因此成了神,被奉为太上老君,在人类看来,人间的一切起起伏伏都是一连串机遇随机性的排列组合。而实际上这一切都是按照某个设定的程序在演绎,先有程序后有了世界万物,老子发现了这个程序,把它称为“道”。《道德经》里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八卦炉是什么?就是老子说的这个道,道就是事物运动变化过程中内在的、本质的、必然的联系,《周易》释义为:周,周而复始;易,变化。八卦描述的就是事物往复循环运动变化的规律,而火眼金睛,是来自对外物运作规律的深刻理解,从而看到了真相。八卦炉就是修炼这种能力的道场,它就像一个炼狱,在里面的每一分钟都是痛彻骨髓的煎熬,因为它代表了真相和本质。因而我们看到的真相和本质往往是非常残忍的,我们需要看清他、接纳他、运用它,就是一个煎熬又痛苦的过程,而且这个过程很漫长,需要慢慢的修炼。
那么究竟什么是道呢?易经说,“一阴一阳谓之道”,阳是事物的外表,阴是事物的本质,如果你非常善于抓住事物的表象和本质,同时又能找到这两大矛盾的对立和平衡关系,这就叫掌握规律,看清真相了。我们这个社会有两套秩序维持着它的运转,第一套秩序是老祖宗倡导的仁义礼智信和公平正义,是每个朝代政权执政的道德基石,它是政权不可缺失的取信于民的形式和形象,属于阳。第二套秩序藏在私下的是与个人群体及利益相关的得与失,道家思维不追求单纯的无私奉献,利人的同时也应该利己 ,利己是目的,利人是手段,是潜在水下的,利己的行为大多数人都只做不说,只应用于实际行动,属于第二套秩序,属于阴,两者是相辅相成的。阴阳和“道”是一体的,它是一体两面,“道”要通过阴阳表现出来,要通过阴阳把它的作用发挥出来,阴阳只不过是台前的演员,而“道”才是幕后的导演。无论人这个个体或是社团组织,小到一个单位,大到一个国家,包括在国际社会对外关系的维持上,每个国家无一不在遵循维持这两套秩序规则。
两套秩序是怎样作用于这个社会的呢?与孔子同一时代的鬼谷子有经天纬地之才,培养的徒弟个个都是国之栋梁,但他为什么不能像孔子一样被后人传颂成为万世师表呢?因为孔子发现的是世界的第一套秩序,这套秩序适合倡导全社会普遍遵循的道德伦理,属于表面的东西;而鬼谷子发现的是世界的第二套秩序,这套秩序只适合做而不适合说的,适合默默使用,一旦被说出来,要么惹是非,要么惹祸端。所以孔子的思想被万世敬仰,被我们历朝历代帝王尊崇备至,而鬼谷子的思想始终无法登上庙堂,只能被默默铭记,只适合悄悄流传。第一套秩序有时候只是一个象征意义,用它去衡量或推断它背后将要发生的事情,而要用第二套秩序去分析事物的联系和必然。我们经常说某个人有方法有艺术,办什么事都是风生水起,他能够把阴阳关系运用到人际交往和沟通的应用规则中去,说明无论人与事也应该服从道的法则,遵循道的规律。正是有了一明一暗、一阴一阳两套秩序,才维持这个社会的平衡和有序运转。
我们在生活中怎样才能符合道的要求呢?比如说什么叫爱?就是用对方需要的方式表达你的好;什么叫沟通?就是用对方的语言讲述你的道理;什么叫辩论?就是用对方的逻辑证明你的观点,以上的行为方式都符合了道。为什么呢?因为对方的需要、对方的语言、对方的逻辑,用你的道理、你的观点按阴与阳的规则去结合,就符合道了。
那么什么是无道呢?比如两个阳或者两个阴在一起就不符合道了。比如你跟人沟通的时候,是站在你的立场说自己的道理,这就是无道。因为自己的道理是阳,自己的立场这也是阳,把两个阳放在一起了,没有了阴和阳的对立和统一,这就不符合道了,正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因此真正的高人,都善于用对方的语言讲述自己的道理,善于用对方的逻辑佐证自己的观点。而自以为是的人总是用自己的语言讲述自己的道理,用自己的逻辑阐述自己的观点,这不叫沟通,这叫自顾自说。真正懂你的人,会用你喜欢的方式爱你,不懂你的人,总是以他个人的想法喜欢你,这不叫爱叫强加。再比如让别人知道你有多优秀,并不能获得别人的好感,你要让他觉得他在你眼中有多么优秀才能获得别人的好感,这种行为也是符合道的。我们得练就一双洞察秋毫的眼睛,一眼看穿真相,瞬间直达本质。
看透万物的真谛和人生的真相会怎么样?人与人最大的不同就体现在这种洞察真相的能力上,花半秒钟就看透事物本质的人,和花一辈子都看不清事物本质的人,注定是截然不同的命运。的确,在现实生活中,无论是社交、恋爱还是创业投资,谁能一眼看穿全局,谁就能主导全局。人生最重要的能力是开悟,无论是孔孟还是老庄,他们存在的终极目的是引导我们进入开悟的状态。人生就像一个道场,我们都在其中修行,里面充满了摩擦和艰辛、孤独和煎熬。但正是这个炼狱般的过程,带领我们看到现实的真相,无论事物变化多端,你总能看到不变的核心,从而抓住精髓和要领。“道”是一种高维智慧,拥有他之前是“我在活着”,拥有他之后是“我看着我在活着”。你可以随时能升级自己的思想维度,从而形成一种“抽离感”,让自己看着自己的各种行为与行动,随时纠正自己。这是一种极其强大的能力,可以让我们从高维度俯瞰自己、俯瞰众生。
尽管我们深谙道家思想在人际关系和社会秩序构建中的作用,但它衍生出来的负面效应也是不容忽视的。第一套逻辑是人类迈向文明的基石,第二套逻辑却使人类文明的成果变成人的异己力量,人思想深处的思维逻辑在工具化理性的统治下,使人类始终处于极端利我排他的泥潭中,这说明缺乏合理价值引导的社会达不到古人推崇的和谐大同的理想预期。与此不同,第一秩序的道德教化则可使民众保有对天地苍生的仁爱,对宇宙万物的责任。正如我们所提倡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只有在“民吾同胞,物吾与也”的价值立场中,人类才不会自戕。探究中华民族五千多年生生不息的根由,“尊德性”乃是其中一个关键因素,这也是我们可以走向未来的合理价值取向。对宇宙万物中道合宜的把握,正是我们可以保持战略定力、坚定理想信念的根基所在。
作者余良,男,汉族,在职研究生学历,高级政工师,商丘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任商丘市公路事业发展中心工会主席。曾先后在国家、省、市级报刊媒体发表《解读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事业单位薪酬制度改革思路》、《温州模式对商丘经济发展的借鉴作用》、《由人的能力变迁透视人力资源管理的人性化思维》等社科类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