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漫记(续0221——0230)
(2015·8·7——2016·12·31)
张 鹏
221、 正月十六,夜观天象。正月既望,晚18:53,外贸中专操场。仰望苍穹,繁星丽天,这是近一段时间以来,我看到星星最多的一个夜晚,此刻,月亮尚未升空。风清爽,夜空高远,我悄悄地散步,等待范先生,一同去山边长途漫步。 19:10左右,东月既上,又大又圆,出水芙蓉一般美艳。与范先生踏月山行。约20:08,行至泰山学院西北,始见木星跃出山峦,木星今晚如月亮之粉丝,相伴紧追,星月互映熠熠生辉,行至大官庄桥,范先生与我朗诵《水调歌头》、《临江仙》、《春江花月夜》,返。至家,才21:36。今晚,星光灿烂,月皎诗美,心旷神怡,不虚此行。
222、 理想主义者的挽歌。刘擎为江绪林所写的悼词,堪与江之传奇性的生之孤独与死之决绝相匹配。这个寒冷的早春,江绪林用自己40岁的生命,书写了一曲人文知识分子与世俗纠结不休、彷徨无地的挽歌。他的生命卑微但不俗,他的死亡实现了现场直播式的公共关注。连死亡都具有后现代意义,而生前无房、无钱、无妻,唯有一介书生的耿介与狂狷。江绪林,必将与海子、胡河清齐名。我在想,理想主义者难道注定贫寒和孤独吗?能否做一个衣食无忧、有房有车、红袖添香夜读书的理想主义者??让世俗的欢乐成为人文、学术、理想道路上的添加剂,一边吃着蘑菇炖小鸡,一边阅读海德格尔、尼采和萨特。一边去菜市场买大葱,一边神游天外仰观俯察游目骋怀!
223、 木月会合。 2016年2月24日晚19:22,与范先生步于樱桃园路,北上,环山路折西,一直看天,月尚未出,木星亦未见。20:09,至水长桥,蓦然回首,但见木星于山丘松林间跃出。至20:30,明月亦浮现于山间,深山星月,俊逸明朗,辉映于碧空,醒目耀眼。星上月下,炫丽于东天。范先生与我西行,屡屡回眸仰观木月之风云际会,路转峰回,星月时隐若现,清风拂面。至大官庄桥,返。一路东行,木月依然姗然,忆及识得木星仅十几日,却欣逢木月会合,实乃天赐良缘以赏之。天地大美而无言,信哉。
224、 错别字敏感。我一直觉得,自己对任何文本中的错别字都敏感到过敏的程度,不管是学生的论文,朋友的微信还是某个公共人物的公开信,甚至一个拜年短信,只要有一个汉字使用错误,我会立刻指出,已经成为一种自我强迫。
225、 相聚的难度。 每次集体开会、出差、聚餐、研讨、监考、阅卷、旅游、调研,你会发现,不到活动正式进行中,你永远无法确认到底有哪些人真来参加。没有比聚集一批人再充满变数的了!不是因这原因,就是有那情况,现场的人员,才是板上钉钉的最终莅临者。
226、 正月十八看月。 正月十八,19:18范先生与我在外贸中专操场会合,老路散步。雾霾偏重,空气不太清爽。一路山行,听范先生讲今日法庭诉讼见闻。先生内退后,担任泰山区法院人民陪审员,颇通法律,见多识广。西行,一路星月隐耀,山岳潜形,天黑如墨,唯路灯之光昏黄。至大官庄桥,返。约21:15,至泰山学院东北,始见木星,星光暗昧不明。又过一刻,至蓄能桥东,月出山巅,月亦暗弱无华,呈柚色。木星距月之遥大于昨夜三倍,依然星上月下,今晚之月上亏下盈。途中,范先生诵《岳阳楼记》,不愧范氏后人,流畅准确,无一字疏漏。我亦朗诵一通。回家,22:00。濯足,随手记数句,以遣雅兴。
227、 正月十九夜行。 正月十九,19:19范先生与我在供销小区门口会合,北行,沿樱桃园路北上。空气清爽宜人,夜空繁星如棋。环山路西行,与范先生一路谈论朝鲜半岛时局,议论风生,笑语喧喧。至蓄能桥西,约19:57,蓦然回首,但见木星业已初露东山之脊,清新耀目,宛若惊鸿,星光煜煜。范先生谓我,农历十九,月亮姗姗来迟,需耐心等待。继续前行,屡屡回眸仰观木星。至大官庄桥,20;37,范先生吸烟,小憩片刻,返。边走边看路畔之松柏、枯草、灌木,楝树,尤其楝树上所缀黄色果实,夜色灯光下尤为可观。果如范先生所言,月亮迟迟阙如。范先生背诵《红楼梦》之《好了歌》,结合历史与现实人情世故,论其精准确切。行走至樱桃园山庄之南,时为21:46,方见月亮于偏东南之地平线冉冉升起,今晚月色如黄橙,上亏甚多,下仍盈满。至楼下,月亮仍不足一竿,而木星早已升至半天,一星闪烁,独秀于东方,与月亮遥相呼应。至家,21:55。
228、 正月二十散步。正月二十,19:12范先生与我会合。散步之初,范先生云,晚餐甫过,宜缓行,有利消化。因昨日知月出之规律,故不盼见月色于途中。仰望苍天,黑如圆盖,笼罩四野,不见一点星辰,天阴如此,木星亦难相见矣。樱桃园山庄之西,泰山横岭南麓,恻恻轻寒翦翦风,松柏影影绰绰。灯光下,乔木之枝柯疏密相间。山石岩岩,清泉潺湲。偶有汽车、摩托绝尘而去,灯光耀目,如白驹过隙。路北土坡,冻壤已解,地气充沛。一望空阔,柳条将舒未舒,柔梢披风拂动。范先生与我潇然于山石草木之间,高谈阔论,不觉间已过泰山学院北门。时见防火护林员于路灯下恹恹欲睡,无精打采。今晚与范先生交流内容多涉陈年旧事,范先生向我谈及1974年他高中毕业后先后在天津、济南从事建筑以及在家短期务农之旧事,恢复高考后,先生1977年首次科考败北,翌年再考方登第。我与先生谈及沪上求学旧事,相与慨叹人生多歧路,求学科第坎坷波折。20:37,至大官庄桥,小憩辄返。再三仰观天际,无星无月,唯飞机偶过,灯光闪烁,乃天空极少之光亮。返回途中,范先生谈《文心雕龙》之《原道》篇,文之为德,与天地并生。日月叠璧,以垂丽天之象;仰观吐曜,俯察含章。道法自然,文章本源。我则引西哲康德之语:位我上者,灿烂星空;道德律令,在我心中。颇类汉语之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独立不惭于影者。既无星月可仰观,唯谈笑风生聊解寂寞,不知不觉间已至分手处。挥别,回家,恰恰22:00。昨夜星辰昨夜风,今夜沉浸笑谈中,闲散如斯,信可乐也。
229、 正月二十一,晚餐后,约19:00,电话范先生,告以同步,盖因昨日计划今日有事不能同行,变化大于计划,遂告。先生今晚携杖,我方知其接电话时,已独自出门也。先生独自散步,习惯携杖以防意外。接其杖,并肩漫步。昨日阴云密布,今日夜空澄澈,真乃否极泰来。仰望苍穹,繁星闪射,珠玑罗布,目不暇接。环山路西行至太阳峪桥,回眸忽见木星灿亮,腾空于顶子峰上,星光令人耳目一新,弥补了昨日未能赏星之憾。途中,我向范先生谈讲刘震云《一句顶一万句》之梗概,讲之诙谐幽默处,先生抚掌大笑。与先生交流刘震云作品读后感,推荐先生观电影《1942》。至大官庄桥,时河汉清浅,星斗闪烁,遍观山间巨石磊磊,远岭近丘,沟壑纵横,仰天长啸,直抒胸臆。俯身忽见枯草丛中,竟有娇黄迎春花绽放,此乃荒野枯藤间之尤物,深爱之。归途中,木星渐渐升高,愈发熠熠生辉。漫天星光,木星卓尔不群,艳冠群芳。先生与我无以为乐,相与斗诗,我们轮流说古诗上句,互接下句,诗句吟诵,步履潇散,春寒料峭,凉风习习,乐不可支。范先生与我相互提醒中,一首《琵琶行》完整诵出,不觉莞尔。俯视环山路南之104国道,路灯如星河,与天上之群星交相辉映,美不胜收。今晚,环山路上散步者远比昔时增多,盖时近惊蛰,气温趋升之故。回家,22:15,手机充电已满。
230、 正月二十二 。正月二十二,晚19:12,与范先生同行漫步,见面即谈今晚天空能见度上好甚于昨,果然,19:57,即见木星出于山皋。璀璨依旧,新颖依旧,落落大方,闪闪发亮。我们每日散步之路径,乃泰山西南山麓环线,山麓蜿蜒,凹凸有致,上岭下坡,舒缓开阔,南观泰城西部万家灯火,北瞻岱岳余脉逶迤起伏,乃自然人文交相辉映之处,更兼依山傍水、山城融汇,真乃散步佳境。过水长桥,忽闻路北之枯草丛中窸窸窣窣,近视之,乃一刺猬,体长一拃许,灰白颜色,范先生与我距其不过一两米远,刺猬并不逃避。我们继续走,范先生向我谈及前几日上山打水曾目击野兔、松鼠,山间草木繁茂,飞禽走兽并不罕见。我谈《一句顶一万句》中教书先生老汪在其东家老范处教书一节,范先生极爱听。后来,范先生谈及元代吴澄撰《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今日恰处雨水三候,草木萌动。天地之气交而为泰,故草木萌生发动矣。是为可耕之候。复前行,至泰山学院北门以西,吾惊见路畔迎春花数丛,昨夜仅见星点,今晚欣逢花丛,大喜过望。20:31,至大官庄桥,先生吸烟,我仰观天幕,可见漫天星光灿烂,浩瀚星空中,木星仍旧独占鳌头。返途中,先生谈三国、水浒、红楼之叙述结构,我叹服其融会贯通博闻强记。至我家楼下,再次验证木星位置,因我居之楼乃东西走向,我站于楼正西,见木星恰恰位于东稍偏南,灿亮依旧。上楼,21:56,泡茶,休憩,撰文。
张鹏,泰山学院副教授、上海大学文学博士、山东省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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