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年集(散文)
文/靳兴华

多年前,在我们鲁西北那一带,赶年集也叫赶花花街。因为临近年关,附近的人们都要就近到集市上采购过年的东西,所以也是一年中最重要的集市贸易活动。
我们村地处鲁西北陵县和宁津的两县交界处,交通偏僻。到本县县城大约九十里远。除了县里开三干会或是人老了必须到县城附近的火葬场火化,人们几乎没有去那么远赶集办事的。而到外县宁津县城反而只有十五六里路。
那时的交通工具除了自行车就是手推车。印象里我们村当时没有几户人家有自行车。所以去宁津城赶个集也是很气派风光的事。
作为我们小孩子,如果谁跟着大人逛了一趟宁津城,即使没有买啥东西,看了县城里各种商店齐全商品玲琅满目以及那新华书店有多大,讲起来也是眉飞色舞。
村民们解决日常油盐酱醋生活需求,一般都是到设在附近的几个公社驻地的供销社或代销点上办理。这些地方还都兼作集市,每个地方每隔五天就赶一天的集。时间上还互相连接而又不冲突。如这个集市设立时间是每月农历的初二初七,另一个集市就是三八,下一个就是四九。这个集市传统直到现在还仍延续着。没有代步工具,谁也不愿多走冤枉路。我们村的人一般都是到西边六里远的宁津所属那个公社驻地去赶集。
1972年的年关很快就要到了。已经上二年级的我也早放了年假。村里的小伙伴们像集体放飞的鸟儿,整天琢磨着怎么玩得高兴。
玩伴们要么到村前的池塘里溜冰、玩抽陀螺和坐在小木板上推拉滑冰的游戏;要么就跑到村前枣树林南生产队平整光滑的场院里玩抽尜抽陀螺比赛或摔纸元宝输赢的游戏。因为这场院距离村里较远,谁家大人一时半会的找不到孩子,我们就可以放开手脚的玩个痛快了。

有一天,早晨吃饭时妈妈就提前叮嘱我不要到处乱跑,妈妈要带着我去村西六里外的集市上赶集置办年货。我姊妹们多,能和妈妈去赶集也是幸运的,尤其是赶年集。那时物质匮乏,农村好玩的地方几乎没有。能在年前赶一次花花街,对于我们小孩子来说也是一次极大的精神享受。
到了集市上,因为是年前最后一个赶集的日子,来赶集买卖东西的人特别多。我在集市边上帮着妈妈看护着小推车和买来的东西。等妈妈又转了几个来回歇息的片刻,允许我抓紧时间到鞭炮市场买些鞭炮。集市虽然不是太大,可最繁华的那一段人山人海挤不动。在集市西头专设的鞭炮市场上,那些河北东光一带过来的用报纸做成的白鞭炮,声音很是响亮。听了这家的又听那家的,听来听去这山看了那山高,总拿不定主意到底是买哪家的好。
我家买多少挂鞭炮也是有数的。因为要按照妈妈的想法除了除夕初一初二的,正月十五乃至二月二龙抬头的鞭炮都要一起买够。不然错过机会就没处去买了。所以我根据手里妈妈给的钱数多少,只能选择个头略小个数略少挂数稍微多的买。这样就能多燃放几次多听几次了,也满足了妈妈的要求。

妈妈嫌我买个鞭炮浪费时间太多,耽搁了她置办年货。我也没法解释,因为那鞭炮市场对我们八九岁孩子太有吸引力了。光听那些卖鞭炮的吆喝声和这家那家的鞭炮竞放声,就已经深深地陷入到浓浓的年味中去了。
妈妈置办的年货真不少。六七棵鲜亮的白菜,干葱蒜苗几块藕还有粉条五香粉以及春联焚香等等。最后主要是为了买猪肉耽误时间。印象里那猪肉也就在六毛九到七毛二之间。买卖双方为了那一分二分你沉住气不买,他沉住气不卖。妈妈也是怕下手早了会买成高价的,所以要在肉市旁盯着行情变化,看好了行市才下手。
俗话说得好,没有过不去的年,年货总没有买全的时候。等到了年根底下,什么也都过得去了。快到中午了,集市上的人渐渐稀少了。来回几趟的往集市里跑,妈妈也累了,我也觉得这年集赶得很累。
在准备回家时,妈妈又顺便在集市边上给姐姐和妹妹们买了一些头上扎辫子用的新鲜头绳和蜡质插花。到了家姐妹们每人都分到一份,大家都沉浸在企盼年的喜悦里。而我那一份,就是过年用的鞭炮了。
看着这一车子的年货,就期盼着爸爸快点从外地工作的单位放假回来,一家人就可以一起高高兴兴地迎接新春佳节了。
2022.1.30
作者简介:靳兴华,网名浪迹天涯。山东临邑人,德州市诗词散文协会会员,诗词散文爱好者。早年从事文秘工作,诗词散文散见于《中国乡村杂志》、《蒙东文学》、《诗天子》、《犁城文学》等网络期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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