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泉城少时过大年乐高中华元素迎新春（之二) (鲁安故乡泉城忆旧系列之七十九)

话说泉城少时过大年乐高中华元素迎新春（之二) (鲁安故乡泉城忆旧系列之七十九) 精华热点

22-01-28 18:00 54746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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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泉城少时过大年

乐高中华元素迎新春（之二)

(鲁安故乡泉城忆旧系列之七十九)

作者: 鲁安

插图: 莲君

(壓題片, 濟南今日美麗景色)

“爆竹聲中一歲除, 春風送暖入屠苏”.

腊月二十三小年已過, 新春的脚步就越來越近了. 記得小時候在故鄉過春節, 這幾天是一年之中全家老少最忙碌, 也是孩子們最快樂的時光.

天公也作美, 常常來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 真是大自然的賞賜. 想想看, 街道里边, 青石板路上, 雪是白的, 對聯是紅的, 加上屋檐下的冰淩子, 大紅色燈籠更是鮮豔夺目, 古宅院落的大门前還有孩子們堆的雪人, 紅紅的胡蘿蔔鼻頭, 黑黑的煤炭圓溜溜的眼睛, 家家戶戶煙囪裡冒出的炊煙, 空氣中瀰漫著燉豬肉的香氣, 蒸棗卷子, 黄面粘(年)糕甜甜的特有味道……, 這一切, 都表明, 除夕就要到了。

這裡, 特別送上對故鄉泉城父老鄉親們的節日問候和祝福.

(圖1, 魯安對泉城鄉親的祝福, 魯安書寫)

谈到泉城冬季的大雪, 回憶滿滿.

赵家老宅, 位於圩子牆內南新街南端西側, 與民國時期原山東檢察廳厅長張志博士為邻, 再往南隔兩個大門, 便是著名畫家畫家黑伯龍伯伯的故居. 舒慶春的南新街故居和甲骨文加拿大研究專家明義士所住過的小洋樓也近在咫尺. 高高的門頭, 深深的大門過道, 二層的樓台和寬寬的廈沿, 古城雪景, 使得這一带中西合璧的建築群更加的出彩.

街上東側曾经有石頭高台的一口古井, 上面架着井繩的木軲轆, 木軲轆兩頭用鐵箍箍的緊緊的, 已經被打水人摸得錚明瓦亮, 為何這裡用“摸”字, 是因為水桶挂在軲轆繩子上下井時, 要用手掌當“煞車”之用, 也就此请教方家指正.

街巷門樓, 古井軲轆, 大雪纷飛, 人著紅裝, 想像那幅現實中的畫面, 心都醉了.

(圖2, 大雪中的泉城水色)

大雪一下, 靜靜的街巷, 立刻就充滿了孩子們的歡聲笑语. 孩子們冒著風雪, 拿著掃把, 紛紛走出大門, 齐心合力, 從街巷南頭扫到北頭, 把雪掃到到道兩側, 露出中間乾乾淨淨青石板路才罷休, 扫雪之後, 便是撘雪人, 記得61號的光前老弟最卖力, 點子也多, 因爲他撘起的雪人也最傳神, 令人瞩目.

(圖3 孩子們在街上扫雪, 蓮君插圖)

真是“扫尽他人门前雪, 關心別個瓦上霜” , 邻里街坊, 不分你我, 孩子們歡聲笑语在一起, 才是真正的亲如一家.

(圖4, 高高兴兴打扫卫生, 快快乐乐迎接新春, 如好友琴棋所述”樂高”的由來, 樂高清理卫生的畫面, 可以看出兩個孩子在清理廚房的衛生).

打掃衛生, 貼上春聯和玻璃窗花, 在一派祥和的節日氣氛中, 迎接除夕夜闔家團圓的那一刻的到來.

寫春聯是中華傳統中非常重要的一個环節. 我也把這種习俗帶到了南加州, 由於自己喜歡寫寫毛筆字, 在新春到來之际, 我經常帶上紅紙筆墨, 和洛杉磯的好友同道華兄台為各族裔人士義務書寫春聯, 在海外介紹中華文化. 記得在《同一點燈, 点亮世界》, 國際旅遊節, 華人工商大展的活動中, 我們“魅力中國”書寫春聯的攤位總是人頭攢動, 深受各族裔民眾的喜愛, 觀眾最愛的還有中國的生肖的甲骨文書寫, 他們紛紛報出自己的出生年月, 想得到相應的生肖大紅紙作品, 我們便百依百順, 也由此結交了很多實心朋友.

(圖5, 義務為民眾書寫毛筆字)

書寫春聯毛筆字, 家家户户貼春聯, 這種文化習俗, 在海外影響至深,樂高在今年的推出《阖家團圓喜迎新春》, 就有一組是書寫春聯, 你看, 圖片中(圖6), 大門上贴著紅對聯, 大門中間還有福字, 春來福到, 書桌上除了紅紙還有硯台筆墨, 還有一位女助理專門拿著剪刀裁紙呢.

(圖6 樂高春聯毛筆字)

不過還說回來, 記得小時候, 爺爺教我們書寫春聯, 要求各種準備工作, 紅紙研磨都是要自己做, 爺爺說, 寫毛筆字, 要做到胸有成竹, 通過研磨, 就是要使自己心靜下來; 裁紙, 才能心中有數, 例如七言對聯佈局章法, 沒有裁紙規劃, 便書寫不流暢. 直到現在, 我都遵循爺爺的教導, 這些活兒, 不假手他人, 縱然再忙,也是如此, 習慣成自然吧.

在大年三十夜幕剛剛垂下, 院子裡點起了燈籠和蘿蔔燈, 院子裡裡就灯火通明亮了起來. 全家老少圍在爺爺奶奶身邊, 围住桌子擺餃子, 餡兒和面是早就備好的, 由於全家大團圓, 幾十口人, 母親, 大姐和小姑姑就坐在炕上趕餃子皮, 供大家包. 包好的餃子, 放在圓圓的秫秸桿蓋墊上,滿了, 我們就放到後園子中間拜祭天地的石頭桌上, 那可是五十年代的天然大凍箱, 不久, 餃子就凍的槓槓的,棒硬(濟南老話兒). 然後放到儲藏室小黑屋大缸裡, 或者存到地下室, 一直吃到正月十五都不會解凍.

(圖7 樂高製作過年食品, 香腸和火腿)

凍豆腐也是這樣做的, 凍好的豆腐, 像極了海綿, 一個小洞一個小洞的, 小洞成串, 這種豆腐吃火鍋, 或者放到燉肉湯裡, 豆腐比肉都香呢.

時刻已到, 大鍋裡的水燒的滾滾的, 餃子片刻就煮熟了, 當然我們不能先動筷子, 首先是祭天地神仙, 讓列祖列宗嘗鮮(先), 兩種意思吧.

餃子摆上供桌, 我們紛紛跪下磕頭, 充滿了仪式感, 心裏更是慎終追遠, 懷念先祖.

( 圖8 祭天敬地, 慎終追遠, 懷念先祖,蓮君插圖)

然後起身後, 便是向長輩們,兄長大姊拜年問安, 吃團圓餃子.

在我的兒時記憶裡, 小時候過年, 在濟南府晚輩似乎沒有接紅包的習俗.(圖7, 樂高送紅包組合), 紅包最多是在餃子裡, 包上幾個銅錢, 如果有誰吃到了, 表示會有一年的好運呢.

這種模糊的記憶, 似乎得到讀者歲寒三友留言的印證.

歲寒三友說, “那時候, 我們孩子們天天盼着过大年, 穿新衣, 戴新帽, 口袋裡装上幾顆上海糖, 大年初一蹦蹦噠噠去街上, 挨家串戶拜大年. 那時候住鐵路宿舍, 敞亮的大院子里, 很多空地, 好多人都種葵花和長果, 就是花生. 過年了, 他們炒好了葵花籽和長果仁兒, 等我們去拜年. 記得胖胖的藍大爺, 笑咪咪地說, 丫頭, 明年讓你媽媽做個大一點兒的口袋裝大爺的年貨. 還有隔壁南大娘炸的豆腐丸子, 硬往我們嘴裏塞. 干食堂的朱大爺, 年初一給我們炸油條, 油条炸出來, 先讓我們拜年的姐妹們吃. 還有可敬的龍大娘, 季爺爺, 老校長, 倪老師, 小劉香家……, 真是各家有美食, 走到哪吃到哪.

(圖9 樂高, 長輩發紅包)

雖然那時候的物資匱乏, 但是民風純樸, 孩子們天真無邪, 一家可吃百家飯, 一家吃飯滿街香, 直到現在, 六七十年過去了, 還在懷念那時候的日子, 想念那些娘娘伯伯, 記著那時候從小夥伴頭頭手裡, 分到的幾顆小鞭和會冒火星的滴滴筋兒”.

這可真是百元大鈔裝在紅包裡換不回來的童年記憶啊.

不過, 這應該也算是一種隨著時間延伸而逐漸改變的生活方式的表現吧.

七十年代末期之後, 尤其是八十年代中期, 隨著電視機走進千年萬戶, 神州大地, 看春晚成為除夕夜圓年的象征.

(圖10 樂高全家看電視)

這讓我想起家中第一台九寸的南京熊貓牌的黑白電視機.

一九七八年, 作為中科院的第一批研究生, 我進入南京古生物所攻读古生物學學位. 當時即使在南京, 九寸的熊貓牌黑白電視機也是一機難求, 光有人民幣還不行, 必須要有工業券, 一張工業券還買不到, 具體幾張一台電視機, 记不太清楚了, 應該需要好幾張南京工業券.

(圖11 老母親和孫子們開心的看電視)

憑藉研究生同班同學的解囊相助, 淘換夠了工業券, 終於在79年春節之前, 買了一台, 帶回了濟南, 在故鄉, 這樣的電視機, 那更是稀罕物, 院子裡一放電視(打開屏幕), 滿院子都是坐杌札子的小末子.

對於這台電視機, 大姊, 大弟, 二弟, 小妹都出資贊助, 記得那台電視機的價格大約兩百多人民幣, 我收到的款項絕對不止這個數目, 我再三推辭, 但兄弟姐妹說, 多餘的錢算作你的運輸辛苦費吧.

這是何等的兄弟姐妹间的情谊啊. 讓老人看上電視, 是當時八個兄弟姐妹對辛苦一生的老人們孝敬的共同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