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座城大抵是病了,原因是西隔壁邻居禹州,那里正在闹腾着,一种洋文“德尔塔珠”的病毒,这下我算是明白了,毕竟我也是医学出身,这些怪病毒都是洋玩意传过来的。
反正禹州横竖都是要核酸的,好歹大美许昌市区只做了一次,核酸做的太多,就会长到身上,许昌人本来就不太喜欢酸,这下可以省几吊醋钱了。

我倒是个不信邪的人,一身正气,偏要出门走一走。小区保安见我叼着烟斗,一身长袍,不敢怠慢,毕恭毕敬的连忙说“先生,请!”。当然我也是第一次学会了用手机,亮了一下健康绿码。

清潩河那片浓香的腊梅花开得正艳,我喜欢腊梅花,在万物凋零的冬季怒放着诱人的花香,凌晶晶黄灿灿的满枝都是,密麻麻的缀满了花香的枝条,到这里就连空气也变得浓稠了。

走着走着,河岸这边的竹林和垂柳搭建着一条幽静的走廊,不必说这是竹林在冬季孕育着绿色的希望,也不必说那枯黄的柳枝上即将冒出的新绿。用一句新词语: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单说那依靠在廊桥上,看潺潺的清潩河水上,野鸭悠闲的打起来圈圈涟漪,就足以叫人心旷神怡。

这景色未曾饮酒,却也生出醉意来,北国水乡的许昌的确很美,足以如若有颍川的伊人伴着,我定是要醉的。

沿着蜿蜒的河岸,一个人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尚若闰土还在,他一定会再给我送点海鲜吃的,可是这疫情封城封的似乎这个城市按下了暂停键,我在网上购买的文心兰至今还没送到。

正在暗自揣摩着20号能否解封时,孔乙己给我打来电话,非要我去他小区陪他喝酒去。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他,日子凑合时买酒是“排出九文大钱”,迎面而来的阔气,偷书被打折了腿之后还喝酒,“从破衣袋里摸出四文大钱”,尽显窘迫。
好歹我也认识许昌市酒协的几位会长,多次讨来的好酒都送给孔乙己了,反正这个老孔我已经无话可说了。

电话中我还没说,他自然而然的取笑我:“这么大一个文豪,给我送盘茴香豆、又不要你茅台,还能掉你架子?”。我想与老孔争吵还是不屑争辩的,沉默一下也好,到最后恳求不要取笑,这个穷苦又老实的读书人了。
也是啊!封城也是不得已而为,老孔一个穷书生更不敢出门了,他也怕小命被这个“德尔塔珠”要走,毕竟咱是中国人,中国人的硬骨气还是要有的。

悄然的溜进家,不敢惊扰了他人。偌大的一间三味书屋,一个是我,还有一个也是我的影子。耳边怎么老想那句“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坐皆惊呢;金叵罗,颠倒淋漓噫,千杯未醉嗬……”。

每每不能够入睡时,就会坐起身,静静燃起一支烟。听说小区通知又要检查核酸了,被戴着面罩的女郎中用棉签戮的生疼的喉咙,是经不起这般烟熏。

现在想来那大白女郎,透过面罩倒是生的柳眉凤眼煞是好看……
嗨!一口烟下去,便就剧烈的咳嗽起来。邻里的阿黄闻声叫了起来,打开窗户看见夜灯下小区又在召集人检测了,听说是许昌二院的医护。而我竟有些伤感,这悲伤没由得来。

黯然的看着窗外已经封了的小区,不如起来到百草园走一走。即使没有了雪,到这里夜色下或许我依然能找回童年的乐趣,还有那场大雪后儿时用竹筛下,撒些秕谷,棒上系一条长绳,人远远地牵着,看鸟雀下来啄食,走到竹筛底下的时候,将绳子一拉,便罩住了,想想也可悲,这鸟就为这一口秕谷轻轻的丢掉了性命。而这场疫情下若大的美国,也有80多万的人丢下了生命,嗨!用阿Q话说美国是“打自己的嘴巴,认为被打的是别人,他胜利了”。

夜深了,小区检查核酸仍在有序进行,而我也该进入梦乡,想想可伶的祥林嫂……。
(图文:翟和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