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第1113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2194期
作家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系《散文悦读》专栏作者,《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等多个平台的特邀作家。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中国青年报》、《作家驿站》、《作家前线》、《世界作家》、《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湖南写作》、《当代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及各文学公众号发过诗、文二千余篇、首。
中华诗经阁编委。
挖 井
铁裕
我的老家名叫八仙营,是一个很有神秘味道的村落,静静的坐落在一片辽阔、坦荡的田坝边,而村落的不远处,则是连绵、起伏的大山。
据老辈人讲,这儿在百多年前还是水汪汪、湿泽泽的,处处苍翠碧绿,充满着勃勃生机。虽称不上是富庶的鱼米之乡,但也并不缺水。
后来不知为什么,故乡渐自缺起了水,山上的绿树日渐减少,竟祼露出一派蛮荒、光裸的景象。而村前的那些稻田只因缺水,村民们没有办法,只好将其改成了旱地。
在我儿时, 整个村落也就只有三口井。后来,仅有一口井能冒出一点水来,这口井就叫大水井。也就是这口大水井,曾哺育了故乡一代又一代人,那甘甜的水总是让人喝了回味无穷。
可现在,大水井悄然静张着一只枯干的眼,再也没有昔日那清冽、甘甜的水了。
为了生存,村里人又在八字墙旁边打了一口井,足有十米深,井沿是用麻石条镶砌起来的,并在井旁边安装了一个打水的架子。在木架上系有一根牛皮条,再续上一支桶,将桶放下时,要滚动一个木轱辘,才能打到水。可井水并不多,村里人要排长队,为了一两桶水,往往要等上一两个小时,有时还会发生争吵、打架。
有好几次,我站在井边看着村里人打水,水桶往上吊时,就溅出浑浊的水,像泪水一样,发出嘎吱、嘎吱、嘎吱的呻吟,就像村里那些年老的人叹息:苦哇!苦哇!苦哇!
村里的光棍汉奶一口说:“我操他奶奶的,连吃水都成问题,冒说过什么好日子了。唉,这一辈子就这缭草的过吧。人想天高,命才有这等”。
马二爷也说:“生来就是苦命,认命吧”。
怎么不苦呢?村人就是喝这泥水过日子。我也喝了许多年的泥水,总觉得满嘴是泥沙,而且有一股腥味。后来,村里人又挖过几口井,但都以失败告终。于是有人气馁了,天生的苦命,还挖它搓鸡巴”?
有一年我回到故乡,正遇干旱,河床龟裂得挣开了深深的伤口,土地如沙漠一般,尘土飞扬,井中干枯得没有一滴水,并祼露出无限的忧伤。
许多人就赶着牛车马车到几十里以外去拉水。堂叔拉着我的手说,你在外这么多年,见识不少,读的书又多,给我们出个点子,挖口能冒水的井吧。
我看着他苍老、无奈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那纵横的皱纹上深嵌着生活的苦磨与辛酸,竟没有思索就答应了。堂叔含着泪水说,这回就靠你了,全村人就靠你了。
我回到城里后不禁叫苦不迭,暗恨自己是个直肠子,说话一点也不含蓄。我这个穷读书人有多大能耐,竟敢夸下海口。
可既然答应了就得想个法子,总不能让村里人说我是个书呆子、日脓包,说我尽是吹死牛,吹瞎牛。于是,就查阅与水有关的水利、地质方面的资料,再向一位水利局的朋友请教,甚至向省上有关专家写信求教。
后来我得知某学院的一位教授对水资源的研究颇有建树,就向他写信求援,并把这里的地质特点向他做了强细说明。没有多久,教授来信了,对我说缺水的种种原因,和怎样找地下水。我将教授说的方法告诉了村里人,他们说,知识分子啊,就是比我们土包子的头脑灵光,就照他说的挖吧。
于是,我们开始寻找挖井的地点。有人提议在稻田附近挖,也有人提议在河沟旁边挖,还有人提议在洼地上挖。最后,我根据教授说的方法选择了一处平地,大家都同意了,就开始动工了。经过一百多个日夜不停的奋战,终于挖了一口十多米深的井。井水汩汩的冒出来了,就像清澈的泉水那样,荡漾着一阵阵涟漪。
故乡有水了,这消息不径而走,传遍了附近的村落。
人们纷纷赶来看井。村里人更是兴奋地乐开了花,唱起了歌。人们提着铁桶罐子瓦盆往水边挤了过来。那热闹的场面,绝不亚于一个巨大工程的竣工。
老实的堂叔说,吃水不忘挖井人,还是你先喝一口吧。这时,有人提议立一个纪念碑,马上有人表示同意。我说,碑就不用立了,我们写封信感谢那位教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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