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第895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1976期
作家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系《散文悦读》专栏作者，《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等多个平台的特邀作家。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中国青年报》、《作家驿站》、《作家前线》、《世界作家》、《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湖南写作》、《当代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及各文学公众号发过诗、文二千余篇、首。
中华诗经阁编委
村东头与村西尾
铁裕
我有时独独地想:世界上有好些事总是让人感到好笑、滑稽，但却又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事实。
就拿八仙营这个古老的村落来说吧，面积不过几千余平米，有百多户人家，千余口人。在很详细的云南省行政区图上，标注出来的，可以说小得可怜。因此，可以说是弹丸之地，说通俗点，那就是屁股大点的地方。
比如说，奶一口在村东头放个屁，村西尾的滚刀肉准能听到；在村东头的小哈巴咳嗽一声，在村西尾的应声虫就会听个明白；甚至哪家两口子在夜里做爱，那娇声万千的哼哼声也会被邻居听到。
但有许多老年人听了，会皱着眉头说不知害臊，烦死了人了；年轻人听了，会心生羡慕说，这个大哥好生猛，是个爷们；不谙世事的小孩听了，会惊慌地说，老变婆来背娃娃了。
如此小小的村落，竟也有东西之分，而且分得明确、认真;分得细致、明了;也分得优雅、洒脱。就像一个弹丸之国的行政区域划分那样细致。
如此不起眼的村落，也上演着聊斋一样的狐仙蛇精的故事；如此一个袖珍村落，竟也人才辈出;如此偏僻的村落，竟然也曾有过清朝末年的抗清起义的悲壮历史。
想着这些，我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真奇妙，这么一个小小的古村落，竟然也会出现千奇百怪的事物。
但是，住在村东头的人有些狂妄、自大，有些飘飘而然，也有些唯我独尊。
他们认为自己要比村西尾的人伟大一些，尊贵一些。因为早晨冉冉升起的太阳，总是先照耀着他们，关注着他们，俯视着他们。
那鲜艳、圣洁、温暖的阳光，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就像丰盛的早餐喂养着他们、呵护着他们、照亮着他们。
只因如此，村东头的人总是体魄要强健些，干劲要大些，梦想企盼奢望也要多些。因此，也总是狂妄一些，骄傲一些，自大一些。
也许是得天独厚吧，村东头的人总是先喝到从上营闸流淌而来的清澈河水，总是第一步跨出村落，第一个到大水井挑水，也是最先看到日出，并能得到骄阳的独宠。
而村西尾的人呢，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喝到的是被人们涉足过弄脏了的水，洗衣耀发，甚至是洗澡过的水，照着的也是被青烟曛缭、被风吹乱、被尘灰污染了的阳光。哪怕是伸向田坝伸向大山伸向昭通城的路，也是被村东头的人们走过了的，他们才去走。
有句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村西尾的人总是在步人后尘，做人家已做过的事，说人家说过的话，看人家已看过的东西。因此，他们心里有些自卑。
住在村西尾的应声虫有些不信邪，他起个大早，决定先去走一走伸向昭通城的路。应声虫还没有走上几百米，就看见奶一口向他走来，笑嘻嘻的对他说: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呵！应声虫没好气地说:“唉，我日他奶奶呵，舅子命还是舅子命，要当姐夫万不能！”
因此，村西尾的人似乎要低人一等，说话、做事、干活都拖拖沓沓的，甚至不想为某种事物某个梦想多费一点儿劲，总认为命不如人。
村西尾有几个二杆子小混混，就是不服这口窝囊气。他们合谋拿奶一口开刀，然后霸占村东头。
经过合谋、商量、研究后，他们在一个麻乎麻乎的早晨，将到大苹子捡菌的奶一口揍了一顿。奶一口被揍，哭丧着脸来向村东头的铁罗汉诉苦。铁罗汉一听火冒三丈说:“ 难道铁家是那样好欺的？我去修理修理那些老鸦啄的。”
随后，铁罗汉就带着一帮弟兄去将村西尾的那几个小混混二杆子体捡了一番，出了一口恶气。
然而，太阳还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它依然冉冉的东升着，缓缓的西坠着。
到了黄昏，那夕阳不再鲜美，而且十分浑浊。于是，竹影、树影、花影、人影、鸟影、房影、畜影一道道影子被风拖得长长短短的，重重叠叠的向村西尾压了过来。
村西尾的人们仿佛在睡梦之中，任凭时光对他们的捉弄。但村西尾的人也有从梦中惊醒的，他们羡慕地望着村东头，就像望艳丽辉煌的人间天堂。
于是，有的想再作第二次“起义”，要把家强行搬到村东头。也有的靠拉关系，讨好村东头的人，真的搬到村东头。
八仙营这个古老的村落，在几百年前就出现了村西尾的人搬到村东头，也有村东头的人被捣晕了，稀里糊涂的搬到了村西尾。人们不厌其烦的搬迁着，不遗余力的建盖着大小不一的茅棚、瓦房、砖房。天长日久，就渐渐的形成了一个月牙形的村落。
至今还有人在搬迁着，都想得到第一缕阳光，想喝到第一囗清澈的水，想最先走走那弯弯的土路上。
我不解地问村西尾的小算盘为何这样做，多费劲呵！他皮笑肉不笑的对我说:小老弟，你认得个毬，我哪能像你一样，成天不是拿着本书在这里翻上几页，就是拿看笔在田坝里低着个脑壳写毬什么鸡巴散文、卵子诗，在什么报刊、平台发些臭了肮的文章。作为农老二，还有啥盼头？就是写了，毬大二哥认得你？还不如到外面去打工挣点吊命钱养家糊口，这才现实啊！你那鸡巴文章卵子诗，能当饭吃、当衣穿吗？搬家不过也只是想得到一点新鲜的阳光尝尝呵！
我听了小算盘的话，默然地看村东头与村西尾，想看看到底有什么差异、有什么玄机，值得人们这样折腾？也想着卑微的自己，成天低首写作，挣得了多少钱？
想来也是，还不如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大老粗，更不如那些一夜之间成了暴发户的混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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