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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1934年9月，中国工农红军第六军团政委王震率部长征经过今湖南省城步苗族自治县八十里大南山时曾感慨地说：“多好的草山啊！革命胜利后，我们一定要在这里办一个大牧场。”1941年，八路军三五九旅在旅长兼政委王震的率领下，在陕北南泥湾开展了著名的大生产运动。建国后，王震将军不忘旧愿，在湖南城步大南山再垦“南泥湾”……
王震将军再垦“南泥湾”
唐 尧
读过陆定一同志写的《老山界》一文的人应当都记得,老山界地处湖南省城步苗族自治县大南山,当年工农红军经过此地时,那是一片野草丛生、猛兽出没、荒无人烟的苍凉土地。
半个世纪过去了,如今的大南山,成了三叶草、黑草的绿色海洋,成了牛羊满山岗的江南“呼伦贝尔”，成了一个集自然牧场,奇风异景、避暑山庄于一体的神奇地方。
这里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是与王震副主席亲切关怀和大力支持分不开的。
（老山界位于湖南城步大南山）
(一)
一九七三年,正值大南山上绿绿的茅草铺天盖地的季节。
一天,湖南邵阳地委副书记邹毕兆－－这个长征时曾跟随王震将军经过八十里大南山的老红军－－跋山涉水登上了南山。一看到山上的创业者试养的绵羊、菜牛长得膘肥体壮,邹副书记高兴地说：“红军长征时经过大南山的那年,王将军曾望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笑着说:‘胜利后,在大南山办个大牧场!好!你们在南山上放牛养羊,将军的夙愿,今天终于实现了！”
一下山,邹毕兆副书记就赶到北京,向国务院王震副总理汇报创业者建设南山的情况。
王副总理风趣地说“小邹!长征时,我确实讲过等革命胜利后,在大南山办个大牧场的话。谁知进了城却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南山创业者开始在那里养牛放羊,好得很!就办个大牧场吧!”
但是，王副总理担心着这个问题：办牧场,符合南山的自然规律吗?
王副总理赶到北京农业大学,找校长和党委书记要人,请专家、教授上南山实地调查,论证南山是否适应牛羊的生长。
随即,北农大的贾慎修、李连捷、冯仰廉和王培、张志文、吴惠勇、南庆贤、孔环友等全国著名的草原专家、畜牧兽医专家、土壤专家组成调查组,登上了湖南城步大南山。
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专家们踏遍了23万亩草山,采摘了89样自然牧草植物标本,取样45个土壤样品，送回北京检测化验。专家们又花了一个秋天和一个冬天的时间,对南山试养的新疆细毛羊和菜牛在南山放牧的生理指标,进行了具体的观察、测定。
调查结果：南山23万亩草山,可利用的草山有16万亩。上有48坪,下有48溪,平均海拔1760米,年平均气温10.9度,年降雨量1900毫米,草源丰富,气候温和,雨量充沛,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在南山发展畜牧业,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
王副总理听取了专家、教授们的汇报,对办好南山牧场更加充满了信心。
一九七四年七月十七日,王震副总理到湖南视察,在韶山宾馆里,他亲切地接见了湖南省城步苗族自治县县委书记边俊业同志。王副总理指示:“经过专家、教授考察认定，八十里大南山办牧场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我要办好这个点,你帮我配好牧场领导班子,选一批懂专业、干实事的干部上南山。”
城步县委根据王老的指示,将南山农场正式改名为城步苗族自治县南山牧场。
后来,国家畜牧总局根据王老的指示,又将南山牧场更名为湖南省南山种畜牧草良种繁殖场。
一九七四年十月十一日,王副总理在给中共湖南省委的信中写道:“经专业人员多次考察,证明城步南山乳肉基地的乳肉兼用牛试养,是完全可靠的……今冬明春要从北京上海市运去乳牛良种,明年下半年开始建立现代化制奶厂。上海同志已经说过可供设备,我尽力予以协助,办好这个点。”
南山牧场在王震将军的指导下,沿着正确的前进道路,生机勃勃地成长起来了。
(二)
当时担任国务院副总理的王震将军尽管工作那样繁忙,却时刻关注着南山牧场的建设事业。
新建的南山牧场缺少资金,没有良种乳牛,南山的创业者来到了王老的家里请求解决。
王老非常高兴地接待我们。他说：“红军长征时,南山的苗族老乡支援我们粮食、担架、人员,帮助安置伤员。苗族老乡没忘记我们,我们也不能忘记他们,我们一定要把南山建设好。过去打蒋介石,你们做过贡献；现在建设社会主义,你们要流大汗出大力，把奶菜牛外贸基地建设好。这次我到日本访问,一部小汽车只要55万日元,而一公斤牛肉要5500日元。我们要多出口,创外汇,支援国家建设。毛主席说的‘肥料是植物的粮食,植物是动物的粮食,动物是人类的粮食’、‘畜牧业要有个大发展’，是完全正确的。”
几天后,王老带领我们直接去北京牛奶公司调查。当得知这个公司的5000头奶牛每年生下的小牛中有一半小公牛要处理宰杀以免浪费牛奶和饲料时,王老对我们说:“毛主席说过:牛是农民的宝贝。你们要引进良种,发展母牛挤奶,发展公牛做菜牛出口。你们那里是毛主席家乡,要和北京上海牛奶公司比赛！”
又过了几天,王老和秘书伍绍祖(现国家体委主任)带领我们到外贸部,见到姚依林同志（当时任副部长）,王老说:“我在南山搞了个点,要把它建成乳肉牛外贸基地,资金有困难,请你支持。”
姚依林同志高兴地答应了,立即要我们着手筹划具体方案。还不等我们把方案拿出来,王老又召见了我们……
今天他给北京西郊奶牛场写信:“南山是新建的牧场，请你们优先供应一批优良乳牛。”
明天王老又发一个电报:“上海奶牛四场:新建的南山牧场,请你们挑选良种乳牛支援他们。”
时而他还打个电话:“你是西郊奶牛场吗?你们支援南山的奶牛落实好了吗?”
上午王老打电话给工程兵司令员,要他支持南山的推土机械。
下午他写信给铁道部,要他们安排车皮,支持南山运牛。
一个国家副总理,时间对他是多么的宝贵!然而,他的家却成了南山创业者联系工作的联络点,他自己简直成了南山创业者购买奶牛的联络员。
在王副总理的亲自指挥、亲自调运下,第一批优良的奶牛从北京、上海运上了大南山。是王副总理亲自为我们拉开了饲养南山奶牛的序幕。
（开国上将王震）
(三)
南山,奶牛迅速发展起来了。可是,生产的鲜奶一天比一天多,不建立乳品加工厂,不把鲜奶加工成奶粉,那生产的鲜奶只好往溪河里倒。
在最困难的时刻,南山的创业者又来到了北京,想请王老支持建立乳品加工厂。
创业者来到王老的家里,王老的夫人亲热地招呼我们：“老王接待外宾去了,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他就要回来的。”
“北京、上海的奶牛下乡到南山,适应性怎么样?”王老一进屋,就问起了奶牛的生长情况。
当听到北京、上海的奶牛在大南山上安家落户,生下了第一代小牛犊,并能健康地成长时,王老高兴得连声称好,他似乎猜透了创业者的心理,说:“奶牛产下了小犊,鲜奶总不能往河里倒呀!你们是为鲜奶加工犯愁了吧?”
王老一语道破我们上北京的来意,大家看到王老对南山的建设如此关心,无不为之感动,场长唐光任含热泪说:“王老，我们就是为鲜奶加工一事上北京,求您老人家帮忙呢!”
“什么帮忙不帮忙的!南山是我的点,我就是要关心嘛!”然后他问,“现在一天能产多少鲜奶?奶牛发展后一天能产多少奶?”
王老听取了我们的汇报,然后果断地说：“先建立一个日处理十吨鲜奶的现代化乳品加工厂,生产奶粉。”
王老边讲边拿出笔和纸,他当即填写好一封介绍信,递给唐光任,说:“这是给上海市政府的介绍信,请他们优先安排建立一个日处理十吨鲜奶加工厂的机械设备。”
王老站了起来,又语重心长地指示我们:“目前,奶粉靠进口,国家必须花很多的外汇。希望你们尽快把现代化乳品厂建成,大力发展奶牛,让中国的婴儿早日吃上南山奶粉，为减轻国家负担做出贡献！”
王老说着又从桌上翻出一本日本乳制品加工资料,他将资料送给唐场长,高兴地说：“我在日本访问,日本乳制品厂生产的软包装鲜奶,深受消费者喜爱。将来,在鲜奶饮料新产品的开发上,你们要多下功夫,创造更好的经济效益!”
王老将我们送出门时,唐光任紧紧地握着王老的手不放……于是王老又嘱咐我们:“遇到有困难,你们再找我。”
在王老的关怀下,一座日处理十吨鲜奶的现代化乳品加工厂,终于在一九七九年十月建成投产了。现在,南山乳品厂,一年生产数百吨优质奶粉,上千吨鲜奶露、牛奶汁等高级饮料,创造出最佳的经济效益。
南山创业者怎能忘怀王震副主席亲自为我们建立的第一座现代化的乳品加工厂,怎能忘怀王副主席为我们鲜奶饮料新产品的开发指明方向,怎能忘怀最困难的时候王震副主席为我们送来的“及时雨”。
(四)
南山创业者“以牧为主”的路子虽然走对了,但没有预料到的新问题又发生了。南山创业者带着新问题又上北京向王老汇报。
当王老听说南山的奶牛、菜牛疾病严重,牛死亡率高,一九七七年亏损20多万元时,他老人家生气了,批评道:“我给你们的钱,都是贷款,连本带利,都要归还的。你们不要当官做老爷！要认真总结经验教训,要珍惜南山的每一寸土地,要管理、饲养好每一头牛和羊。再亏本,你们就不要来北京见我!”
批评了,教育了,指示了,王老仍放心不下,他写信,打电话,指示农业部、北京农业大学派出教授专家上南山,帮助南山解决前进中的困难,又亲自选调一批有实践经验的种草、畜牧兽医技术人员上南山工作。
北京农业大学的贾教授、李教授、冯教授、王教授等人受王老的派遣,第二次登上了大南山。
教授们经过深入细致的调查,认为南山天然牧草多,但是营养价值低,而且从头年11月到次年4月是枯草季节,牛羊出现了“夏饱、秋肥、冬瘦、春死亡”的严重现象。他们的结论是:“南山走以牧为主的路子是对的,但必须改良天然牧草,实行人工种草。只有这样,才能让牛羊一年四季都能吃到营养丰富的青草。”
在王老的关怀下,南山创业者引进了澳大利亚、新西兰、美国等国家的两个科、七个属、二十七个草种,先做牧草引种试验。
负责这项工作的女农艺师屠敏仪,是王老把她从内蒙呼伦贝尔盟农场管理局调上湖南南山的。这个在上海长大、苏北农学院毕业的高才生不辜负王老的重托,她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南山人称她是“女强人”,她把全都的心血都使在引种牧草的试验上。
在专家教授的指导下,经过屠敏仪、解励德等技术人员辛勤的劳动,五年后引种牧草试验终于成功。
南山的创业者向王老汇报了人工种草成功的喜讯,他老人家十分高兴,并指示农业蓄牧部门,要从资金上物质上尽最大的努力,在时间上尽最快的速度,支持、帮助南山牧场大搞人工种草,创造新的经验,把南山牧场办成中国南方的示范牧场。
在王老的指示关怀下,国家畜牧总局和湖南省畜牧局先后派飞机帮助南山牧场播种了以多年生黑麦草和白三叶为主的禾本科、豆科混播草场5万多亩。
南山广大创业者,在王老的指导下,发扬南泥湾精神,坚持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用人工开垦播种和拖拉机翻耕的方法，播种人工牧草3万多亩。
南山创业者看到人工种植的九万多亩牧草,漫山遍野,青翠碧绿,一年四季牛羊都能吃到营养丰富的三叶草、黑麦草,人人赞叹道:“吃水不忘挖井人”,王老啊!南山牧场在艰苦的岁月里,在前进的道路上,我们怎能忘记您给我们指明了航向,送来了光明。
（国家副主席王震）
(五)
在王老亲自培植下,南山牧场的建设日益兴旺发达起来了。
现在全场存栏良种黑白花奶牛,良种绵羊、纯种种牛,杂交菜牛6000多头。
从一九五六年到一九八０年,南山牧场年年亏损,需由国家补贴；从一九八一年开始,经济效益一年比一年高：一九八一年盈利二万多元,一九九二年提高到一百五十二万元,为国家提供利税四百二十万元,还清历年贷款和利息一百四十六万元。
南山牧场向省内外提供优良黑白花奶母牛八百五十头、良种绵羊二千七百五十只、纯种种牛三百一十五头,提供进口种公牛冷冻精液七十五万多颗……南山牧场已成为我国南方最大的良种种蓄基地。
南山牧场为社会提供的优质奶粉、优质羊毛,出口商品菜牛、罐头越来越多。牧场生产的奶粉、鲜奶露、牛奶汁、竹笋罐头等产品被国家绿色食品委员会批准为无污染无公害的绿色食品,被农业部批准为优质产品,深受国内外广大消费者的亲睐。
全国性的种草养畜会议、畜牧工作会议,飞播牧草经验交流会议在南山牧场召开,全国三十个省、市、自治区包括台湾在内的畜牧工作者和日本、香港、泰国、新加坡、英国、法国、新西兰、澳大利亚的外国朋友,纷纷上南山牧场参观考察。
预计到一九九五年,南山牧场每年可向人们提供四百吨优质奶粉、三千吨奶露,三千吨牛奶汁,一万六千公斤羊毛,提供良种黑白花奶母牛二百头,良种绵羊一千五百只。
一九九一年国家畜牧总局于铁夫副局长来南山牧场视察,他高兴地说：“南山牧场成了我国南方的一颗明珠！南山的草场可以同澳大利亚比美,南山的牛羊可以同新西兰比壮，牧工人平创造的产值、利税是全国同行业之首！如果没有王震副主席的亲自培养支持,南山不可能变得今天如此美丽！”
一九八一年,当王老听说南山的牧草试验成功,奶牛、绵羊生长良好,当年盈利二万多元,第一次摘掉了亏损帽时,他十分高兴地说:“好!你们办得不嘛!你们要再接再励,把南山牧场办得更好!”
当谈到是否再到南山去故地重游时,王老风趣地说:“我现在年事已高,加上工作忙,只怕是难得有机会了。等哪天去见马克思了,就把骨灰撒在南山草原上！”
南山的创业者说:“王老为了南山的事业,真是呕心沥血。每当南山遇到了困难,王老总是寝食不安；而南山每前进了一步,王老都喜笑颜开。那是因为王老的心同南山创业者的心是紧紧连在一起的。”
（妙曼如仙的南山牧场）
（本文原标题为《王震同志与南山牧场》）
开国上将王震－－
王震（1908-1993），湖南浏阳人。1924年参加工作。1927年加入共青团，同年转入中国共产党。1929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上将军衔。曾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中央军委委员、中央军委常委、中央党校校长、国家副主席等职。1941年，八路军一二0师三五九旅在旅长兼政委王震的率领下，在南泥湾开展了著名的大生产运动，成为“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典范。（据百度百科整理）
想起当年王震的三五九旅和南泥湾……
那年那歌－《南泥湾》
本文作者简介
唐尧，湖南省邵东市人；原湖南省城步苗族自治县政协主席，原南山牧场场长。在省以上报刊发表作品360多篇，800多万字；有13个作品获国家级一、二等奖，长篇小说《南山恋》获五个一工程奖。另据上海农场知青网2021.8.21文章《永远的青春之歌－〈唐尧文集〉》（作者南山传奇，湘楚山地文化龙国武选送）介绍，唐尧共创作出版了八部长篇小说、三部散文集、二部报告文学集、一部短篇小说集、二部中篇小说集、电影电视文学剧本各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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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径文学社肖殿群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