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师位于河南省西部,东衔巩义(原巩县),南接登封与伊川;西临古都洛阳市;北连孟津隔黄河与孟州(原孟县)相望。总面积943.13平方公里。至1978年底,辖城关、南蔡庄、邙岭、山化、岳滩、顾县、翟镇、佃庄、李村、庞村、诸葛、寇店、大口、高龙、缑氏、府店、佛光等17个公社,共324个行政村。总人口60万人,包括汉、回、藏、维、苗、侗、纳西、满、裕固、蒙古、白、壮、瑶13个民族。
古人认为这里是“居天下之中,融天地之所合,集四时之所交,聚风雨之所会,调阴阳之所和,河山拱戴,天成帝居”的钟灵毓秀之所在。《东都赋》中说“被昆仑之横流,居伊洛之双川,挟成皋之严阻,扶二崤之崇阜。”《史记》又云:“夏桀之居,左河济,右泰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这些都生动地勾勒出了偃师的地貌地望。
偃师历史悠久。早在六七千年以前已有人类在此劳动生息。公元前11世纪,武王伐纣,于此息偃戎师,偃师因此得名。偃师早在周朝就有建制。历史上先后有夏、商、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七个朝代在此建都,是华夏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之一。夏都斟鄩被学术界命名为“二里头文化”,尸乡沟商城遗址被国家夏商周断代工程确定为“夏商断代界标”。
偃师地处洛阳盆地东隅,地势南北高中间凹,地貌景观略呈槽形。气候属季风暖温带区。这里南依嵩山,北邻黄河、东控虎牢,西扼崤函,四域相围,山河险固,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在古代历史上,偃师曾长期为国家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人才辈出,群星闪烁。有不少科学家、政治家、文学家在这里奉献了自己的智慧和才华。境内蕴藏着丰富而深邃的文化遗存。
偃师不仅是一方形胜之地,更是一方人类文明的发祥之地。明弘治十七年县令魏津纂修的《偃师县志》中,称偃师“峙流形胜,天造地设,人物产育,迥出特拔,亦中州之甲邑也。”清顺治十六年艾元纂修的《偃师县志》称赞偃师曰“偃,古亳地也,伊洛荡其胸,大河浇其背,高辛氏殷汤相继建都,政教翔洽,成王营洛,实为锁钥之地,首被圣化。 ……历汉以来上下数千年间,英贤踵相接也,……偃实中原文献名邦。” 偃师独特的地貌特征孕育了偃师独有的文化特征,这里民风淳朴,民间文化灿烂,其独特的民俗文化传袭至今。
民俗文化,简要地说,是世间广泛流传的各种风俗习尚的总称。大体上包括存在于民间的物质文化、社会组织、意识形态和口语文化等各种社会习惯风尚事物。物质文化,一般包括它的各种品类及其生产活动两个方面。它是由人类的衣、食、住、行和工艺制作等方面的物化形式,以及主体在生产过程中的文化传承活动所构成的。社会组织,是指人类社会集团中氏族、家属、宗族、村落、乡镇、市镇,以及各种民间组织,包括民众职业集团的总称。当它们彼此之间的关系,通过某种约定俗成的方式固定下来,成为维护民间人际关系和生存方式的纽带时,它们也就进入了民俗文化的范畴。意识形态,涉及民间宗教、伦理、礼仪和艺术等,是在物质文化和社会组织的基础上形成的精神民俗部分。此外,口语文化也是人际关系的媒介,是许多文化的载体,也是一种特殊的符号民俗传承。《偃师民俗志》就大体上包括了生产民俗、经济民俗、生活民俗、社会民俗、文艺民俗等内容。
先说生产民俗。偃师各种生产活动历史悠久,远在新石器中晚期,先民们就在这块土地上开始了原始的农耕生活,秦汉时期,偃师的农业已相当发达。宋元时期,偃师农民以种植粮棉、玉米、谷子为主,兼种果菜。在漫长的朝代更替中,偃师长期处于传统的自治性的小农经济阶段。偃师地区农作物种植方式以轮作复种最为普遍。各种立体种植模式可实现一年四熟、六熟,大大提高了农民的收入。偃师农民在长期的耕作实践中养成了用地和养地相结合的农作习俗,讲究精细作业,积累了丰富的种植经验。农民们在农事活动中总结出许多简单易学的农事活动谚语和歌谣,起到了指导农事活动的重要作用。偃师地处伊洛河冲积平原,土壤肥沃,偃师银条经过培育,从野生变为人工栽培,由唐玄奘带入宫廷,成为皇帝餐桌上的贡品,周恩来总理到偃师视察时称赞曰:“除了金条,当属银条”。如今,偃师银条已受国家原产地保护,成为地道的中华文化遗产,是偃师人馈赠亲友的地方名产,成为天下美食。
偃师的畜牧业、林业和水利也很发达。偃师地处伊洛河地区,饲养家畜家禽的历史悠久。早在夏朝时偃师地区的人民就视猪为财富,生前饲养、死后陪葬。建国前,偃师农民饲养大牲畜主要是为了耕作和运输。大牲畜主要是牛、马、骡、驴等。饲养猪和鸡作为农民的日常生活开销。建国后,才开始有了规模养殖。据明弘治《偃师县志》记载,偃师当时的贡赋是“岁贡活鹿四只,活雁3只,杂革255张,杂色翎毛8735枝”;该志还记载,永乐十年,全县官民桑树、枣树、柿树共160.7412万株,桑、枣为当时农民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可见在明代偃师仍是林木繁茂、野生动物繁盛的好地方。1976年全县林业用地达到19.88万亩,各种树木达到2610万棵,林业已成为县域经济和人民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主要林木有杨、柳、泡桐、槐树、枣树、榆树等。偃师先民视水为生存的第一需要,逐水而居。这里地处伊洛河流域,水旱灾害频繁,偃师人民非常重视水利设施的建设。新中国成立后,开展了大规模的水利建设,至1978年,偃师渠灌面积达12万亩。偃师人民在与自然灾害的斗争中,显示了高超的智慧。
再说经济民俗。偃师位于豫陕古道,交通发达,商业繁荣。素有洛阳东大门之称。偃师古代交通四通八达,在交通设施的修建和交通工具的制造上,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和智慧。偃师人民将“修桥补路”视为“集阴功”之善举。偃师历史上伊洛河航运发达,顺伊洛河飞舟而下,直入黄河,历史上曾是全国的水运枢纽。在长期的水上实践中,船工们将水上经验总结为船歌和俗语。陆路交通方面,交通工具过去主要是牲口或畜力木轮车,后来发展到畜力胶轮车、自行车、汽车。偃师历史上曾是著名的交通要道,頧辕关是古老的关隘。这里也是兵家必争之地。建国以来,随着一系列建设工程的实施,偃师形成了四通八达的公路网络。发达的交通带来了商业的繁荣。建国前,偃师已形成以老城、槐庙、大口、缑氏、李村等较大集镇为主的商业活动中心,市场经营多以棉花及土布为主。据《偃师风土志略》记载,纺织业是当时最普遍的副业,工业生产十分落后,市场上主要销售铁脚车轮、生铁煤火等粗笨产品。建国后,偃师商业经历了几次大的波动,1978年后,集市贸易得到恢复和发展,当时的主要商品可用两段民谣来概括:“大炉庄扁担小宁庄桶,牛庄的耍货田村绳。”“圪!头锤二里头苇,前俩(李)梭,北许竹货做家多。”形象地说出了行业特点。集市、庙会是交易的主要方式。
三说生活民俗。在漫长的封建社会里,偃师长期处于京畿之地,民众的生活习俗随着民族文化的发展和延伸在不断变化着,体现着人们的生活水平和生活方式,成为人们思想意识中审美观念的变化和升华。偃师人民具有爱美、崇尚美的情操。偃师地区民俗文化特色鲜明、斑斓多姿,集中体现在饮食、服饰、居住等各个方面。偃师人民在居住文化上深受皇家思想的熏陶,服饰上一重款式,二重颜色。饮食上由于商代的厨相伊尹在此执政,留下了许多烹饪之道。在居住文化上讲究尊长向阳、趋吉避凶等理念,院落讲究“负阴抱阳”,“藏风得气”等特定习俗。
四说社会民俗。偃师长期位于国家的政治文化中心。历史上教育科技较为发达。偃师人民历来很重视教育和科技的发展,耕读传家是偃师人的传统。偃师历史上人才辈出,和偃师天子脚下的优越的风化教育分不开。教育方面,古代设在偃师的中央官学有天子之学、太学、国子学等。中国第一所东汉国立大学太学就在偃师境内,著名天文学家张衡发明的世界上第一架浑天仪和地动仪也在偃师。科技方面,东汉时蔡伦在偃师造出纤维纸,被称为“四大发明”之一。偃师人在与自然界的搏斗中,掌握了先进的医疗技术,偃师南山北岭的地理环境适合药材生长,孙思邈等医圣在偃师悬壶济世,留下了很多的佳话。偃师人民根据生产生活实践,总结出了许多民间验方和民间的医药谚语,保障了一方百姓的健康。在婚姻、节庆、祭祀方面,西周时期在中原形成的婚仪六礼,逐步演化为提亲、定礼、迎娶等固定风俗,并延续至今。与生产生活密切相关的岁时风俗,如春节祭灶、守岁、吃饺子、拜年、正月十五闹元宵等节俗风俗已成为偃师民俗的独特现象。在偃师民俗中,清明节不是祭祀的节日,而是踏青节、风筝节,是人民放飞心情的好时光,偃师传统的扫墓祭祖的节日是在正月到二月里的上坟(具体时间各村不同)和农历十月一日的烧寒衣,这是偃师独有的民俗。在偃师民俗中,龙是重要的角色。偃师的民俗,不少与龙相关,如每逢喜庆之日就舞龙灯、农历二月二的“龙抬头”以及这天百姓有炒炒豆的习俗,许多地方建有龙王庙,天旱时就祈求风调雨顺,搞祭龙神的活动等。葬丧习俗也极具地方特色。
五说文艺民俗。偃师的文艺民俗可谓丰富多彩、源远流长,偃师人民创造了丰富的民间生活形态和艺术品。偃师的二鬼扳跌这种独舞,起源于北宋,沿袭至今。李村镇的宋氏通背拳传承三代成为绝技。河洛大鼓、狮舞、耍龙灯在偃师民俗节庆活动中独领风骚。偃师的民间工艺以石雕艺术见长,北魏水泉石窟、唐恭陵石刻、清代的牛心山石牌坊诉说着偃师的古老文明。建国前后偃师石刻以马村的车家兄弟最为著名。游乐民俗中的儿童游戏,多种多样,很富地方特色。偃师的民间口头文学有着强大的生命力,它直抒胸臆,用简洁的语言揭示深刻的内容。一些口头文学经过历代传承加工,其精神营养开启了人们的智慧、增长了知识、培育了品德,成为偃师人精神的源头。如凤鸣陈河、百鸟定穴、武则天迁驾、菩萨奶奶占了牛心山等民间故事和一方风物相联系,融入了偃师人的血脉,成为偃师这方热土文化的渊源,锤炼了偃师人的品格。特别是马村和刘井的石刻艺术、董村的大鼓和西管茅的舞狮历史悠久,享誉国内外。
偃师位于黄河中下游地区这一特殊的地理环境,孕育了灿烂的文化,自古以来这里就是中华文明发展的核心区域,在当代中国,中原地区仍是主导区域和未来中国的发展的看好地带。随着时代的发展,偃师这一夏商古都,新的民俗正在形成。偃师这方热土,一定会成为华夏文明新的胜地。
文章来源:偃师民俗志 河洛风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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