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建党一百周年专题
“尖脚”抗战薛杨氏
——大峰山抗日根据地战斗故事
李良森
一、“尖脚”抗战
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侵华战争,铁蹄践踏之处,狼烟四起,战火连天;屠刀挥舞之处,人头落地,尸横遍野,对中华民族犯下了滔天罪行。与此同时,不愿做亡国奴的中华儿女奋起反抗,华夏大地到处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正所谓:方方面面总动员,男女老少齐抗战;可歌可泣的事迹遍地都有,可颂可赞的英雄人物无处不在。这里但说大峰山抗日根据地一位“尖脚”抗战的薛杨氏。
啥叫“尖脚”?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旧社会,女孩儿从七八岁就要开始缠脚。缠脚就是将除脚大拇指以外的四个脚趾头硬硬地崴断,再用几尺长的白布紧紧的裹起来压在脚板下面,生生地把一双天足搞成一副畸形的尖尖脚,走路只能用脚后跟一点一点往前挪,别说推车挑担干重活,就是空手走上十里八里地也累得腰酸腿疼脚腕子肿。
那天,七区妇救会长来到薛峪村,发动妇女,成立薛峪村妇救会。在会上她号召妇女们团结一心、组织起来,奋勇支前打日本,坚决抗战到底。薛杨氏听得仔细,想得认真,听完会长的讲话就毫不犹豫的站起来说:“会长,你讲得好,小日本儿没有一个好东西,俺尖脚的也要跟着共产党抗战到底!”
她这话一说完,场上“轰”的一下笑成一片。为啥?原来当地土话中“坚决”和“尖脚”同音,薛杨氏把“坚决”听成“尖脚”了。但妇救会长不但没有笑,反而被薛杨氏的爱国热情所感动,便接上说:“这位大婶说得实在,说得好!说出了咱广大妇女的心声。人家尖脚的大婶都决心抗战到底,咱们平脚的妇女更应该积极行动起来、组织起来。过去,咱们妇女受压迫、受歧视,只晓得跟着男人孩子走,围着锅台转。从今往后,咱们也要走出家门,识字学文化,了解天下事,把以前裹小了的脚放开,跟男人们一样,搞好生产,当好后勤,支援前线,积极参加抗日救亡运动,把日本侵略者打出中国去!”
薛杨氏听了深受鼓舞,当场站起来表态说:“从今天起,俺不光要抗战到底,还要当真把这遭罪邋遢的尖尖脚放开,不把小鬼子赶出咱中国地儿,俺就不姓杨!”
二、救亲人
一九四零年,峰山县(即长清县)北坦山的反动道会门头子朱存祯认贼作父,投靠日军,发动了红枪会暴乱,被日本人委任为“剿匪”司令,在四台寺、崮头设立了据点,气焰十分嚣张。大峰山独立营也被迫转移到黄河以西活动,完全与泰西军分区失去联系。为了摸清红枪会的情况,打击朱存祯的嚣张气焰,并与独立三营接上头,军分区派郭哲生带两位同志潜入峰山县。
郭哲生三人摸了整整一宿,一直走到太阳冒火的时候才走到薛家峪村头。村外不见人,村里却传来一阵阵锣鼓和操练武术的打杀声。看样子薛家峪也成立了红枪会,自然不敢贸然进村。三个人正在那儿着急,见村里有个女人挑着水桶摇摇摆摆地往村头的水井走来。郭哲生仔细一看,甭提心里多高兴啦:那不是尖脚抗战的薛杨氏吗!便让两位战士隐蔽好,自己笑嘻嘻的迎上去,说:“薛大婶儿,俺喝点水行不?”
薛杨氏不认识郭哲生,一看来人有些面生,心头打个愣怔。冷冷地说:“不行!你这个人咋张嘴就胡叫乱叫的?你别叫俺大婶,俺也不姓薛!”
郭哲生心想,坏了,像薛大婶这样的抗日积极分子都不认咱子弟兵了,这薛家峪的人心还不乱了套了吗?这大峰山根据地还不真的变了色了吗?可转念又想,不对,这位薛大婶是大峰山有名的抗日支前模范,咋能说变脸就变脸,说变心就变心呢?又说:“薛大婶,你不认识俺,可认识张耀南张县长不?”
薛杨氏一听,眼里倏忽闪过一刹那的亲切与期盼,但却很快又板起一张冷脸,冷淡地说:“啥张耀南张耀北的?俺一个妇道人家啥也不知道!”
这下郭哲生有数了。别看薛大婶脸子难看话难听,可她心里对咱抗日根据地热着哩!于是,也不再说话,而是轻轻地唱起了歌:“大峰山,大峰山,大峰山有两个活神仙;一个是张耀南,一个是魏金三,带领我们把军参。打鬼子,杀汉奸,建设根据地,开展游击战。”
这段流行在大峰山根据地的歌谣还没唱完,薛杨氏的眼里就流下了泪,哽咽地说:“敢情你真是独立营的人?你咋知道俺姓薛的?”
郭哲生说:“我姓郭,是独立营二连的。大婶儿,您是咱根据地的名人,俺能不知道?”
薛杨氏不好意思地说:“哦,俺想起来了。郭连长,别怪俺,这些日子叫鬼子汉奸折腾的鸡犬不宁,咱根据地人多眼杂,俺怕认错人招来塌天大祸呀。走,快跟俺回家。”
郭哲生指指村里,说:“还是别进去了,你看那阵势......”
薛杨氏笑着说:“别看俺村也有红枪会,那是哄弄鬼子汉奸的,不打八路军。”
薛杨氏领他们三人进家,让他们吃着喝着,又去把村长找来。村长说,朱小辫儿的红枪会闹起来,日本鬼子又帮他成立了钢枪队,还为他在坦山、神山修了据点,鬼子也在四台寺、崮头安了据点,红枪会一下子聚起来两三千人。他们差不多天天派人出来扫荡、抓人、抢东西,把根据地闹得鸡犬不宁。之后,郭哲生又让村长领着去马东、关王庙、毛子峪、华庄等地侦察,直到天黑才回到薛家峪。
吃过晚饭,村长说您仨得去东山沟的石屋子里过夜。薛杨氏说:“可不行,他们大老远的跑过来,咋能让他们去睡山沟里的土鳖窝呢?”村长说,你当俺就忍心?这些日子敌人天天来扫荡,昨儿马东又抓了不少人,不小心可不行。薛杨氏这才不再强留。
果然,万德和崮头据点的日伪军联合一起,在拂晓前突然包围了薛家峪。天刚放亮,就像梳头似的往村里搜。薛杨氏一边暗暗庆幸,一边坐立不安的着急:万一他仨回来吃饭跟敌人碰上可咋办?
薛杨氏急地在院子里转圈儿。忽然,一缕披散到眼前的头发激起她一个办法:装疯!于是,她赶紧把头发全都披散开,从灶坑里抓起灰土就往脸上、脖颈上搓,甚至连胳膊、腿上也不放过,又将一些烂草渣子弄得满身都是,连头发里也揉进去不老少,直到她自己看着也像个疯女人,才一瘸一拐的拄根糟烂不堪的棍子,“哼哼歪歪”地走上街。
快到村口,瞅瞅路边,正巧有一坨半干的大粪,暗自一笑,捡起一根枯树枝把大粪挑起来,一面慢悠悠的转陀螺,嘴里还“叽叽咕咕”的瞎嘟哝。搜村的敌人见村里出来个疯女人,不光浑身上下脏兮兮,手里还挑着一个大粪团子,不但不怀疑,反而紧忙趔趄着身子闪躲。
薛杨氏迤逦歪斜走出村,趁敌人不注意“玆溜溜”钻进东山沟,把情况告诉了郭哲生。他们三人立即顺着山沟翻过薛家峪北山,安全脱险。
三、捉舌头
一九四二年的秋末冬初,日军在肥城、峰山两县交界的张庄南山和张老庄的茂山设了据点,企图切断大峰山与泰西抗日根据地的联系,然后各个击破。
那天,通讯员把郭连长叫到大队部。侯政委说:“大队决定派你去完成一个任务。限你在三、五天之内与侦察员老翟把张庄南山据点内部情况以及周围的地形搞清楚。”
郭连长立刻兴奋地问:“要打鬼子据点?”
宋大队长说:“先慢着高兴。现在形势很不利,肥城的敌人正在推行五次强化治安,很快就要推行到我们峰山来。为了粉碎敌人这一计划,我们必须把两县交界这一带据点的详细情况搞清楚,找准机会,打一家伙,挫败他们的阴谋。”
郭连长问:“敌人内部有我们的同志吗?”
宋大队长笑了。说:“内部有我们的人还请你出山干啥?”
侯政委也含蓄的笑着说:“咋,不敢去?要打退堂鼓?”
郭连长立刻立正挺胸,坚决地说:“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郭连长和老翟一起执行过多次任务,不但配合得好,两个人的感情也很深,这次又搭档配合他俩都很高兴。见了面也不寒暄,立刻商量如何完成这次任务。两人分析来分析去,觉着了解敌人据点周围的地形并不难,可以趁夜晚天黑去侦察,也可以想法找修过据点的民夫了解。但是,要了解敌人内部情况困难。咋办?只有一条:抓舌头!
可抓舌头也要有个了解据点情况的人才行。圣佛站倒是有我们的一个情报员,名叫张彦夫,但圣佛站也安着敌人的据点 ,慢说响天白日下,就是夜深人静时两个外地人也难以进入。最后决定,去薛家峪,找薛大婶试试。
当晚夜半,两个人潜入薛家峪,把情况一说,薛杨氏爽快地说:“这事儿没啥,那个张彦夫俺认得。还有,季庄俺娘家哥哥也在南山修过据点,那里的局势肯定知道点儿,是不是也叫他来跟你们说道说道?”郭连长认识薛大婶的哥哥,老实忠厚,是个靠得住的人,忙说可以可以。
中午时分,薛杨氏领着哥哥来了,却满脸愧疚地说:“俺没找着张彦夫。听说,几天前鬼子汉奸要抓他,幸亏那天没在家,逃脱了。可打那以后,再也没有在村里露过面,到底去哪儿,谁也不知道。”郭连长笑着安慰说:“鬼子汉奸抓他,他当然要躲了。您老人家把杨大叔叫来,我们还得感谢您呢。”
这才把薛杨氏逗出笑容,指指郭连长和老翟,说:“哥,恁赶紧跟两位同志啦啦南山据点的事,说得越清楚,越地道,越好。”
杨大叔说:“南山据点的四个角上都修着炮楼,炮楼高一丈五,上下两层抢眼,每个炮楼上都有十几个二鬼子把守。据点的围墙有一丈多高,二尺多宽,上面可以走人。北面、东面、西面的围墙下面都盖有两间屋,给鬼子兵住。据点里有二十多个鬼子,七十多个二鬼子,两挺机关枪,两门小钢炮,别的都是大盖儿枪......”
“杨大叔,您可帮我们大忙了!”郭连长高兴地说。“不过,还得麻烦您赶紧回去,留心敌人的变化,晚上再领我们去据点周围详细看看地形。”
吃过晚饭,郭连长和老翟正要出门,薛杨氏却拄着一根棍子等在门口。郭连长问:“大婶儿,您这是干啥?”
薛杨氏说:“领你们去季庄呀。”
“七八里山路,天黑路不平的,那可不行。”
“恁知道俺哥哥住季庄哪个街哪个院儿?”
“不怕,鼻子底下有个嘴嘛。”
“半夜三更的,又是在鬼子的眼皮底下,恁去敲谁家的大门?”
“......”郭连长还真给问住了。
“别替俺操心。俺说过,俺坚决抗战到底,啥都不怕!”薛杨氏说着便走。
郭连长见拗不过薛大婶儿,加上他俩确实对这条路不熟,便一边一个架着薛大婶儿的胳膊,摸摸索索地往季庄赶。
到了季庄,郭连长他们连门也没进就跟着杨大叔顺着河沟往南走,慢慢靠近敌人的据点。他俩发现,北面、东面的地形不错,坡缓,而且有梯田的石堰隐蔽,容易运动兵力接近敌人的据点。另外还有两条路应该引起高度注意。一条在山南,通往大石关据点;一条在山北,通往圣佛站据点。山的东面是一脉绵延的山峰,那就是肥城与峰山县的分水岭。据点北面的山坡上是一片零零星星的梯田,由于那些山坡地离村子比较远,庄稼容易丢失,主人家就在各自的地头上垒起一座座简陋的石头屋,用以看护庄稼和遮风避雨。他们发现其中一座距南山据点仅有五十多米左右。
郭连长说:“好!”
老翟说:“不错!”
杨大叔不解:“好啥,方圆左右的乡亲都不敢来这里种地了。”
老翟说:“正好在这里抓个舌头。”
杨大叔听了,不由得神伸舌头,说:“这里忒近,有点儿玄。”
返回杨家,光景已过半夜,几个人继续攒头商量抓舌头的事。
郭连长问:“杨大叔,敌人都是什么时候下山?”
杨大叔想想,说:“他们成群结伙下山都是在天明以前,直到天黑以后回据点。要是几个或一两个出据点,一般是吃过早饭下山,吃过晌午饭以后回据点。”
老翟一听,把袖子一擼:“好机会!我们就在那个石屋里埋伏,抓活的!”
郭连长皱着眉头说:“还得细细考虑,我觉着把握还不大。”
薛杨氏听到这儿也插话说:“郭连长说得在理儿,还是琢磨周全点儿好。”
这时候闷在一边的杨大叔说话了:“我倒有个主意。他们不是隔一天就出外清剿一回吗,到不如趁他们据点里人少的时候逮他个活的。”
郭连长觉着有道理。忙问:“他们外出清剿的时候,据点里还留多少人?这时候他们还敢出来不?”
杨大叔说:“他们哪回清剿都出动五六十个人,据点里也就还有二十来个,不多。不过,这些家伙贪财,趁家里人不多,也有人跑出来捞外快。”
老翟一听立刻来了兴趣:“一回出来几个人?走得远不远?”
杨大叔说:“有时候仨俩,有时候一个人单溜。出来也不敢走远,就在据点附近偷鸡摸狗,要不就是逮住下地的老乡敲竹杠。”
郭连长忙问:“天亮是不是又该出外清剿了?”
杨大爷想想,说:“按理,该是。”
郭连长立刻站起来,说:“老翟,咱得赶紧去石屋里埋伏,再晚怕就来不及了!”说着又拉住薛杨氏的手。“大婶,您老人家耳目灵动些,要是我们顺利抓到舌头就立刻返回部队,等打下据点之后再来谢您。要是万一我们有啥凶险,也请您老人家找机会给部队带个信,让首长再派其他同志完成这个任务。”
薛杨氏一听,眼窝里立刻噙满泪水。说:“傻孩子,净瞎说,有马山奶奶保佑,恁俩保险平安无事。”
郭连长和老翟钻进石屋不久,据点里的鬼子汉奸就出动了。可一直等到太阳老高,等到天近晌,也没见有人出炮楼寻野食。两人急得身上直冒汗。
郭连长正盯着据点想主意,老翟忽然说:“老郭,快看,像是薛大婶儿来了!”
郭连长扭头看去,果然是薛杨氏胳膊上挎着个箢子,手里提个瓦罐,摇摇摆摆地走过来。着急地说:“不好,薛大婶儿给咱送饭来了。”
老翟也着急的抓耳挠腮:“啧啧,这大婶儿多糊涂,咋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来送吃喝呢?这不是那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不行,咱得想法给她打个招呼,不能让她再往前边走了。”
郭连长摇摇头,说:“不对。老翟,再等等。我觉着薛大婶儿不是那种粗粗拉拉的人。”
两个人就瞪大了双眼紧张地看。
薛杨氏臂挎箢子、手提瓦罐的身影越来越近。不过,越往跟前走那瓦罐倒像是两只玻璃酒瓶了。他俩还发现,尽管那条小路离他们埋伏的石屋不远,可薛大婶儿却连石屋看也不看,只是低着头朝据点那儿大摇大摆地走。
老翟皱着眉头想不明白。说:“老郭,这位大婶儿今儿是咋的了?”
郭连长也想不明白,说:“我也觉着老人家今儿有些反常。”
两个人正嘀咕,薛杨氏已经走到离据点不远的地方,立住脚,可着嗓子喊:“大哥——,大哥——!俺给你送点吃用来了,你快点下来拿吧!”
“老翟呀。”郭连长一听,眼里立刻涌出了泪水。“她老人家这是引蛇出洞,帮咱啊!”
这时候,有个伪军站在据点的围墙上大声问:“你找谁?谁是你大哥?”
薛杨氏不紧不慢地说:“俺是山那边帽子岭的,俺大哥叫王大中,听说他在这里修据点,他身子瓤糠,给他送点吃的。他是不是在这里呀?”说完还故意往高里举举手里的东西。
那个伪军大概看到薛杨氏手里的酒瓶,立刻打哈哈说:“在呀,在呀。不过,民夫不能出这个大门,要拿,也得我替他去拿。”
薛杨氏认真地说:“老总,你可不能诓俺啊,俺大哥有个老腿疼的毛病,全靠这一天两盅老烧酒撑着呢。”
伪军连吵带骂地说:“你这个老婆子真混账,俺据点里有鱼有肉有烧酒,谁稀罕你这点儿熊玩意儿?再啰嗦俺就不替你往里拿了。”
老翟听了有点儿着急,轻轻嘟哝说:“老婶儿啊,您在那儿可是离据点太近呀。”
“别说话!”看得出,郭连长心里比老翟还要着急:抓不住舌头大不了再晚些日子打据点,可要把薛大婶儿的命搭上,可要后悔一辈子啊!
见那个伪军走出据点,薛杨氏扭头往回走。伪军大喊:“好你个老贼婆子,还敢诓我!”
薛杨氏一边慌慌张张的往回走,一边扭头瞅着那个伪军说:“老总,你行行好,别拿俺这点东西了。俺大哥一个多月没回家,俺卖了一丈多老粗布才换了这两瓶酒,你要再给俺诓了去,俺可啥也没得淘换了呀。”那个伪军听了,追赶的脚步更快,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贼婆子说话真难听,老子好心好意帮你往里传,还说诓你?真他妈一点良心也没有!”
老翟一边往石屋门前靠,一边嘟嘟哝哝地骂:“娘的,狗汉奸还有脸说良心这俩字儿!”
“别分神!”郭连长紧盯着薛大婶和越追越近的伪军。说:“准备出击!”
眨眼间,薛杨氏趔趔趄趄地拐到一块梯田的石堰后边,看不见了。待那个伪军也追过去,郭连长和老翟箭似的窜出石屋,饿虎扑食般冲到石堰后边,一个掐住伪军的脖颈,一个把准备好的毛巾塞进伪军的嘴,干净利落的完成了“捉舌头”的任务。
这正是:
“尖脚”大妈施巧计,
虎口擒得“舌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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