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跬步三十年》连载之二十
跬步三十年 卷二
1984年5月——1990年7月
案牍劳形
穆希超
1984年9月—— 1985年10月
9月5日星期三
赴胶东学习参观镇企业拾零
○刘善友县长、纪委陈书记、人大田主任(副)带队,由县直有关部门和乡镇分管领导组成学习参观团,到潍坊、烟台、威海、青岛等地参观学习乡镇企业经验。
○参观出发前,曹书记到招待所送行。他说:“祝参观团的同志们出去以后吃好、睡好、学习好,人人争三好!”同志们议论说,书记对我们真关心,寄托着无限希望,我们要把书记说的三好再加上一好:学了经验回来干好!
○书记送行有感云:
千里投师赴胶东,书记挥手送我行。
“三好”嘱声思不断,喇叭声声催征程!
9月6日星期四
参观蒲松龄故居感云:
儿时已慕蒲老翁,今日方得到康平。(注)
展室解说有娇女,疑是《聊斋》狐狸精。
(注:蒲村东城头有“康平”二字)。
9月7日星期五
参观丁善宝庄园。该园是北方苏州园林式建筑,有郑板桥文作,记之如后:
△有子才如不羁马,知君身是不凋松。
△删繁就简三秋树,领新标异二月花。
△相思不尽,又相思潍,如春光远处,隔岸桃花,三十里鸳鸯,庙接柳郎祠。纸花如雪满天飞,娇女秋千打四周,五色罗裙风摇动,好将蝴蝶斗春归。(注:郑板桥曾任潍县知县,归里后思念潍县父老而不能归探,感怀而作,时71岁。)
9月9日星期日
终于见到了大海
我没见过大海,
即使见过,也是在电影上。
我听说过海阔,
但不知有多阔,
我很想见大海。
汽车在公路上奔驰,
有人指着远方,啊!
那是大海!
深蓝深蓝的,蒙蒙的,连接天际,浩瀚无边,
那是大海?
我连忙掏出望远镜,
我要仔细审视大海!
我看到了大海,
还不死心,
我想到海边去。
我终于来到海边,
我多么想一头扑进去!
我站在海边,
倾听海的涛声,
她在迎接我!
我站在海边,
任凭海水冲洗我的脚。
水是温和的,
我想,
那大海的深处一定是热的!
9月10日星期一
□远遥村——世外桃源
上午,参观团从威海出发,沿着盘山公路,翻过一座座小山,穿过一片片林荫,来到海滨的一个花园——这里就是我们要参观的远遥村,一个靠“核武器”(海洋捕捞)发家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新农村,我叫它世外桃源!不过,这里盛开的不是桃花,而是江西腊、凤仙、月季等五颜六色的鲜花。村里柏油路笔直,一排排楼房美观整齐。不少大门锁着,主人上班去了。也有的大门开着,妇女抱着孩子坐在门口笑脸相迎:
“请进!”她们非常热情,我们也不客气,因为我们就是来参观农民家庭的。
走进大门,我惊呆了。一户一座双层楼房!这哪里是农户,分明是小花园,或者叫做花圃!我不懂花卉,叫不上名字,但见形形色色的红花绿叶栽满了门庭!
走进屋里,更令我惊讶!那些摆设,沙发、茶几、彩电、收录机……好像专为迎接外宾而设置的,仅天棚上的大吸顶灯就值几百元呢!
我对刘县长说:“与你‘县太爷’的府宅何如?你屋里的墙皮还呱嗒呱嗒响呢!”县长道:“咱这不是来学习吗?”
远遥——一道靓丽的风景,中国农村的榜样,中国农民的希望!
□今年中秋月也圆
晚,在某招待所,整几桌小菜,近三十个人济济一堂,欢声笑语,此起彼伏。遥望太空,天河横亘,中秋夜威海的月亮也真圆呢!刘县长,田主任(人大),陈书记(纪检)几位领导轮番举杯敬酒,欢度中秋。“圆月啊,请捎信给故乡的领导,父老乡亲,我们这里的中秋节过得很有意义呢!”
宴会后,看电影《大水》,是墨西哥故事片,写一位工程师酷爱事业的故事,赞扬他无私无畏的精神。
9月11日星期二
早晨,我们再一次去亲昵大海。
波浪拍打着乱石堆成的海岸,很多人在寻觅什么。一问,是在捉海蟹。一会儿,几个“白衣”战士捉到几只大海蟹。
我也下去,踩着石头,海水是温的,海蟹真会享受。我看到几只,在石缝里,一伸手,蟹便往里钻,我把手抽回来,它便出来,还给我挤眼弄鼻!我又把手伸去,它亮出两个大钳,我又怕夹着手。于是,我找一根木棒,向它摁去!没用大的力气,木棒便弯了,原来是水的折射。摁几次,也摁不着。周旋了半个小时,大概海蟹也烦了,便慢慢向大海深处匿去。我笑了,真乃:海边游览者,不是捉蟹人!
回来的路上,在海滩上捡了几只花贝壳,荷,这家伙真老实,总不能说一无所获吧!
9月16日星期日
下午,冒雨返回平阴。
9月17日星期一
上午,总结参观学习情况,下午研究写汇报材料提纲。
9月18日星期二
翻阅参观学习笔记,搜集素材,为写汇报做准备。
中午,老家来电告急,说耕地时间紧迫,粪肥还堆在地头上。晚,急忙返回老家。
9月20日星期四
早,返回平阴。
上午,翻阅材料,下午动笔写《赴胶东参观学习乡镇企业情况汇报》。
9月27日星期四
卫生大检查轶闻二则
地区卫生检查团对县机关的卫生情况进行了彻底检查,受到检查团的肯定和表扬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检查中也有一些轶闻趣事很有意思,记之。
○检查团来到机关食堂。称赞道:“虽然是五十年代的建筑,卫生却是八十年代的水平!”(褒中有贬)又有人问道:“你们有电冰箱吗?”陪检的领导随口应道:“有,没电冰箱还算食堂?不过不在这里,在招待所里。我们的食堂有强大的后勤仓库,就是招待所。”妙哉!
○检查县委大楼。由于同志们的努力,加之又是新楼,楼上的一切都在放光,包括楼上的厕所——厕所是必查部位。
说到楼上的厕所,实在是幸运,自大楼启用以来,未曾开过一次,自然是厕门紧锁,厕内还保留着原始的水泥气味儿。检查团一来,厕所门打开了,是为了方便他们呢,还是开始启用呢,说不准。检查团的同志对厕所的卫生状况称赞不已。
又检查楼下厕所。如相声家说的,没有正味,也无蝇蛆,自然无可挑剔。只是提了一条意见:(起脊瓦房)房顶高低起伏,苇箔凹凸不平,大有摇摇欲坠之势。建议翻盖一下,以免发生屋塌伤人事故。这自然超出卫生检查范围,应归安全检查之列了。对这“六根手指挠痒痒”的问题,自然不应理会。陪检的同志却也热情殷勤地答道:“这厕所不常用,楼上有厕所,不会有人舍近求远。”
9月30日星期日
种小麦又用上了晃膀耧
种小麦的方式可谓多种多样。大部分用播种机,也有用链子耧的、三腿耧的,少数人用“晃膀耧”,个别有开沟种的(即先用鐝头挑好沟,再把麦种撒上)……
说起晃膀耧,真有一番不平常的坎坷经历。据考,这种农用工具,源于两千多年的西汉,祖祖辈辈相袭沿用,几经革新,方成今天的样子,大概最大的改进便是铁耩铧代替了木耩铧或铜耩铧,耧仓(盛种子的木斗)口拴上了一个小铃铛,耩起地来,一步三晃,种子顺着拴铃铛的小绳子往下淌,那小铃铛也便叮当叮当地响起来,像唱圆润悦耳的歌曲给人们助兴,于是扶耧手更是来了劲头,便大晃其膀,故曰“晃膀耧”。
头几年,“晃膀耧”曾遭到过厄运,说不用播种机而迷恋“晃膀耧”,是“思古之幽情”,是封建的生产方式,与社会主义的大生产格格不入,是倒退,要像“文化大革命”中砸狗头一样砸烂“晃膀耧”。那几年,“晃膀耧”的铃铛唱出的清脆的歌声也一时销声匿迹了。
现在,提倡“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晃膀耧”又复出了,并且又欢快起来,小铃铛的声音更清脆了。
10月2日星期二
今年我们那里种麦有两个特点:
一是抓得紧。不少人冒雨播种,怕天不晴,或雨越下越大,地里进不去人,越来越被动。
二是用种量普遍增多。一亩地用种二十几斤,有的三十多斤,个别的甚至到四十斤。他们认为,只要地里有劲,种子下的越多越高产。大队里应该对农民加强技术指导,从理论和实践上讲清楚产量与地力、用种量的关系,并非种量越多越好。
10月5日星期五
□昨日下午,县党代会筹备小组召开会议,研究召开中国共产党平阴县委员会第六次代表大会的有关准备工作。
□最近收到几封信,一是学生丛吉伟的,他在一处中等师范学校学习。我没教过他,他和我有那么深的感情,大概是他爱学语文的缘故。二是学生任全军的,他曾任班长,考上平阴三中高中,是从三中寄来的,信中有些亲切的问候,也有些客气话。三是内弟孟峰从济南交通学校寄来的。
抽空给他们写了回信。鼓励丛吉伟继承好的传统作风,永不停息地在逆境中奋进;叮咛任全军力戒浮躁,扎扎实实学好功课;嘱咐内弟不要丢掉劳动人民的本色,努力学好业务本领。
10月8日星期一
向党代会筹备小组汇报会议材料准备情况。
10月12日星期五
读《青年文摘》,有“谜中珍品”几首,录之:
○“在娘屋绿姿婆娑,到婆家青少黄多。别提起,提起来,泪洒江河”——状妇女不幸之一生·船篙。
○“四月将尽五月初,刮破窗纸重裱糊。丈夫进京整三年,捎封书信半字无”——状怨妇·射四种中药名称:半夏、防风、当归、白芷。
○少小青年老来黄,百般拷打才成双。送君千里终须别,将奴抛弃路一旁——状被弃之妇·草鞋。
○身葬春风不自哀,仍将零落迎春来。应是春光第一枝,为报百花向阳开——梅花。
10月14日星期日
星期日听到的新闻
家乡的一个土制炼油厂爆炸,还不敢声张。因为土炼油厂是不合法的——省里有明文规定,那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
有一个工人伤势较重,脸上血肉模糊,虽然神智清醒。他原来干兽医,勤奋能干,上进心强。出事后,他的爱人痛苦不已,后悔不该弃医从工。
乡是穷乡,村是穷村,翻然改进、奋力进取固然可佳,但盲干蛮干不可取也,教训可谓深矣。
10月15日星期一
游击四个多月,住宿问题得到了解决——在伙房后边的平房东头给我安排了一间小屋,同志们帮忙收拾一下,安上一床一桌一椅,抓紧时间搬了进去,总算找到了一个栖身之地,也算乔迁之喜吧。
10月17日星期三
丛基远副主任上任了,他分管行政。晚上他参加了主任办公会。他是转业军官。他说了几句,话语不多,却也情真意切:新来乍到情况不熟,请多加帮助;请示报告可能多一些;搞好团结,不计较小事。
10月18日星期四
晚,开茶话会,欢送王复森、李志杰同志离开办公室,他们二人分别到县法院、公安局工作;欢迎丛基远、王培廷、张统贞到办公室工作。
10月19日星期五
接待肥城三中白恩元老师。肥城三中是我的初中母校。白老师现任那个学校的副校长。
10月20日星期六
我喜欢陋室
我的那间宿舍,在伙房后面平房的最东头,这是一个不太受人欢迎的地方。太冲:屋门几乎直对路口,若开着屋门,屋里的东西和事情暴露无遗,而夏天还常常开门通风以纳凉。太乱:屋头上问路的、闲谈的、叫卖的……是他们首先光顾的地方。
我却不以为然:住屋头,可以为里面的同志当警卫,如果连这个事情也不愿意做,还算什么人民的公仆?离伙房最近,用餐可以节约不少时间;门口冲路,有独到的好处,夏天顺路风穿堂而过,格外凉快;安全问题不必考虑,因为我屋里没有什么金珠细软等值钱的东西,即便屋门洞开请梁上君子入室,他们也不会铤而走险、一无所获而空落骂名。
10月21日星期日
今年卖棉依然难
星期日回家,妻子埋怨我不管家里的事情,自己在外倒坦活、素净。棉花装上车十几天了,卖不了心急如焚。收棉花的那里,秩序很乱,加塞的多,像打仗一样,挨不上号,抢不到过磅的筛子。外地好一些,如平阴的店子、孔村,秩序较好,价钱也高,但要带着被子排队,等几天几夜。
我吃过早饭骑上自行车到街上棉花收购站去看看,也许会碰上个把熟人帮忙想点办法。
还没到收购站,早听到那里传来了喊声、呼声、吵声、骂声。到了收购站,见地排车、小推车、拖拉机,排得里三层外三层,真是车山车海;排队的、帮忙的、看热闹的更是人山人海;车上装的棉花白花花一片又是棉山棉海!
我从车队的夹缝里挤过去。认识的人倒不少,都是来卖棉花的,他们的处境比我好不了多少,不是眉头紧锁,便是双目无神,或是满头大汗!他们也找不到验棉花的,一问,因秩序太乱,你争我夺,又无人维持,验棉花的无能为力,索性到里边办公室里休息去了。我暗自庆幸,可以有机会与验棉花的谈几句,因为里边有我的一个相识,且关系不错。
我找到他们的办公室,屋里烟雾缭绕。因为我不吸烟,所以我没买烟。
“忙啊,新弟!”我进屋便打招呼。
“来了,哥!”新弟也招呼我,但坐在床沿上没动弹,大概是累极了。
“前几天,大爷来过了,说家里有些棉花,还没有卖出去?”他笑一笑,问。
“想麻烦你了。”我把家里没劳力的情况向他作了进一步说明,“想趁星期天我休班的时候交上。”
“后天收你们大队的,拉来好了。”他说。
“那……”我只说出了一个字,拉了好长的一个尾音,往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我扫兴了,别的话也不愿意说了。
大门口又骚动起来。有一个男子正站在棉花车上大骂:
“是谁把棉花车堵在路上?真不是他妈的玩艺儿!”他话锋一转,便骂验、收棉花的,“是哪个丈人×的验棉花?藏到哪个×窝里去了?拿着国家的钱,不为老百姓办事,骂他个舅子!”还有更多难听的话,不便写出来,反正连祖宗八辈也卷进去了。
验棉花的也有难处,其中包括新弟。
我一看事情不好办,于是,推着车子从排队的车缝里挤出来。我想:农民卖棉花难,收棉花的也不易啊!
10月23日星期二
今年卖棉依然难(续)
下午请假回家想法卖棉花。
请假时,张主任写一张手谕给他在孔村供销社收购站工作的亲属,让他帮忙。我怀着满腔希望,骑了车子,兴致勃勃地朝我的“老革命根据地”孔村进发。
来到孔村供销社,见棉花收购站的铁大门关得严严实实,便知大事不妙。刚想离开,大门裂开了一条缝,见一男一女一胖一瘦在里面连帮椅上啦呱,那男的出来,女的欲关大门,我问了一下要找的那个人,说在北院。我回头的功夫,大门“咣”的一声关上了。我到了北院,找到主任的亲属交上手谕,他说,棉花收购已经停了。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偶然遇到供销社的一位秘书,他是我的学生,他热情接待我。我说明了来意,他便主动找一位供销社主任商议,回答说不大好办。
于是,我打电话给区委杜秘书,请他斡旋。放下电话秘书就到了。我们都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也没想出一条好办法来。秘书说,要不就请书记说句话吧,于是求之于区委李书记。我虽不好意思,也只好“人到难处须放胆”了。李书记说,这点小事何足挂齿,等收棉花的开张把棉花拉来卖给他就是了。我只是苦笑,我若有闲暇等到交棉花的那一天,我就不费这些事了。然而人家的规定我是不愿意违反的。
又于是,我打电话给张主任再续一天假,我决计回家,以广大农民为榜样,扛着被子加入排队挨号卖棉花的队伍。
10月24日星期三
今年卖棉依然难(续)
我和妻子把装满棉花的地排车拉到收购站去,挨在长长的车队后面,便到收棉花的磅秤跟前看一看。
这里很热闹,并有几个特点。一是忙闲不一。挨上号的,装筛子、过磅、入仓,好不忙也!直累得满头是汗,也顾不得擦一下,也没见一个人叫苦。非但不叫苦,脸上还洋溢着诸多笑容。挨不上号的便站在一边,笑咪咪的,倒背着手观赏着黑压压、忙匆匆的人群。二是人们出奇地勇敢。为了抢那个过棉花的筛子,不惜将褂子或裤子扯破,或许从裤裆里有一个什么东西探出头来,也顾惜不得。有时急了,便将筛子从人的头顶上抛过去,像如来佛扣捉六耳猕猴的一件什么法宝。那六耳猕猴们当然不依,便破口大骂,这边的勇士也挥起拳头抢上前去……旁边站着看的人多,自然看够了热闹之后再去拉架,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打起来。
我一看这般情况,一斤棉花一斤金子我也挤不上前去。我不是没有劲,而是豁不上脸皮,我又没有回天之力去维持秩序。回去吧,回家去吧,等农民们把棉花卖光了不用排队了,再请假来交好了。然而车子又挤在中间很难拉出来。我又后悔种那么多棉花,且产量又那么高。
太阳不紧不慢地走着,不知不觉晌午了,然而车子才向前挪动了几小步。我想,真要做好准备,晚上拿来被子,夜里车子底下的“干活”了。
太阳偏西了,我正迷迷糊糊地想睡觉,以便晚上集中精力看车挨号排队,忽听得一阵车铃响,乡里的一位领导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们都是老熟人,便握手说话。
“我找找这里的头头,想点办法,行行方便好了。”乡首长说。果然,经他疏通,让我把棉花车拉到南边的一个院子里去,那里还有一个收棉点。
我费了好大劲把棉花车拉到南院那个棉花收购点上,这里有几个人值班,验棉花也不严格,价钱自然也合理,又不受挨号之苦。卖完棉花,我说了些客气话,我很不好意思,他们却哈哈大笑,我的脸上热辣辣的,大概也绯红绯红的了。……为什么呢?我也说不清楚,总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
10月26日星期五
到栾湾区开一个“两户一体”座谈会。印象最深的有二位:运输专业户高加海,养鸡专业户刘万俊。
高加海自己致富不忘贫苦群众,不忘集体和国家。一是捐出1500元钱来资助学校。二是为大队水利建设运沙100立方而分文不取。三是年底拿出1000元拥军优属。四是过冬前,为五保户每人做一身棉衣。五是办托儿所、幼儿园。六是经常包电影,丰富农民文化生活。
刘万俊系统、条理地介绍养鸡经验。此人曾当过八年生产队会计、队长,很有科学头脑,肯学、肯钻、且稳重,说话也有风趣。
10月27日星期六
读《中国青年》载余光中《乡愁》诗一首,感触颇深,录之:
乡 愁
【台湾】余光中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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