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英雄王杰 第三十二集
文艺晚会

1960年年底临近,寒风凛冽,小雪飞扬,金乡县城的大街小巷里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偶尔夹杂着零乱的鞭炮声,年味就这样一天天在欢歌笑语中浓郁起来。一天,北风呼啸,王杰冒雪找到了辛庆文,半是责怪地说:“庆文,怎么快一月也不联系我了?春节前我想去探望辛伯父伯母,准备与你确定下日子!总也见不到影!你都忙什么呢?”辛庆文诙谐地说:“王杰,你不知道,我这个文体委员越是年底事情越多。王杰,年底我家你就别来了,心意我都领着!再说,我希望多留些时间给你和小赵去享用!明年夏天,咱就毕业了。所以放了寒假后,你们俩多热呼热呼!”王杰用力推了辛庆文一把,带些怨怒地说:“庆文,咱俩可是好兄弟,从城关完小就建立起来的患难之交!我怎么会因为儿女情长而疏远兄弟友谊呢?”辛庆文一听,赶忙改口说:“王杰,我不是这意思,兄弟俩开个小玩笑话呢。不过,王杰,我最近确实很忙,这不,上周音乐老师汪乃正喊我去他办公室,与我商量春节前参加咱县文艺晚会的事情,往年咱金乡一中奉献的文艺节目都是挑大梁的压轴戏。今年春节汪老师让我负责组织文艺节日编排,唉!这几天我正愁这事呢,盼着你来与我商量商量!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王杰,你来得正好,你说说咱学校今年排练什么节目好呢。王杰,我知道你文化水平高,点子也多,快帮我想一想吧。” 王杰摆了摆手说:“庆文,文艺我不在行,不过也喜欢听戏!你准备排练什么戏目呢?说来我听听?” 辛庆文说:“我翻看了过去几年咱校编演的剧本,觉得其中的《墙头记》怪有意思!内容健康积极,很有正面教育意义,而且唱腔也不难,只需根据今年形势再修改一下,便可以排练了。王杰,你文化水平比我高,麻烦你先把剧本拿回去详细看一遍,帮我参谋参谋!提提修改意见” 王杰看着辛庆文,感觉这是庆文发自内心的说,便说: “好!《墙头记》这部戏我也听过好多次,故事情节很熟悉,正好咱们期末考试也结束了,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拿回剧本再细细琢磨琢磨!”
二天后,王杰又找到辛庆文,“庆文,这几天晚自习课上,我把《墙头记》剧本粗略地看过一遍,我认为剧本内容得好,还是要保持原貌,就是有几句唱词我稍微修润一下,这样更适合咱们学生的腔调。”辛庆文握着王杰手说:“太好了,王杰,我就知道你准行!另外,还有个关键问题,王杰!你眼力好,再陪我去各班去挑选文艺演员。”王杰答应后,二人在各班穿梭忙碌了一天,初步敲定,由魏新玉出演戏剧《墙头记》中骑墙的可怜老头,由李庆奎出演王银匠,王爱民演二怪,李桂兰演二怪媳妇,李爱芝演大怪媳妇。大怪是本场戏的主角,他们俩转了一整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最后二人去找到艺术老师汪老师商量,由汪老师最后定盘!汪老师看着王杰,故意使了个眼色说:“王杰同学,大怪人高马大的,将年迈的父亲推上墙头,你说谁演大怪这个角色最合适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其实王杰已经看出,汪老师是想让辛庆文来出演这个主角,又担心辛庆文推辞,便让王杰说话。王杰立即表态说:“汪老师,我和辛庆文从城关玩小就是同学,对他我再了解不过了,能歌善舞的。现在辛庆文又是咱校的文体委员,以前戏中也演过主角!我认为辛庆文出演大怪角色一定能够胜任!”辛庆文正要推辞,汪乃正老师直接说:“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王杰分析的对,学校就让辛庆文披挂上阵了,出演大怪这个主角,非庆文莫属!”辛庆文忙说:“汪老师,我本来想让王杰和赵英玲来出演大怪、大怪媳妇这两个角色的。”王杰笑着说:“庆文你就别推了!俺俩可没有你那些戏剧细胞!不过你演出时,我们一定去捧场喝彩!”
腊月二十五日晚上,金乡县春节文娱晚会在县展览馆礼堂举行。未到黄昏舞台上下已经人声鼎沸,灯光闪耀,只见穿着五彩戏服的演员们出出进进,正做着演出前的化妆排唱准备。王杰与赵英玲并肩来到戏台现场,他们坐定后,王杰对赵英玲说:“今晚,咱一中推出的节目是《墙头记》,辛庆文演主角大怪!”赵英玲说:“他准能演好!”王杰说:“你不知道,当初俺俩去各班挑选演员时,庆文还想让咱俩出演二怪和二怪媳妇。小赵,像咱俩演好人还行,演恶人咱可演不了。”赵英玲听了,笑着说:“也就庆文想得出,还想让咱们演二怪和二怪媳妇,我才不演二怪媳妇呢!这个女人心狠手辣的,我可学不来!”
文艺晚会开始了,这次文艺节目都非常精彩。一会大幕徐徐拉开,只听报幕员说:“下面的节目是《墙头记》选段,请一中学生上台演出!大家欢迎!”在一阵锣鼓弦乐与掌声中,大戏开始。《墙头记》的丑角、配角、主角陆续登场,随着剧情深入,叫好声连成一片!王杰贴近赵英玲耳朵说:“辛庆文还真行,大怪演得既投入又生动,学校让他干文体委员,真是用对人了。” 演出结束后,辛庆文卸妆走了出来,王杰和赵英玲立即迎了上去,王杰拉住辛庆文的手说:“庆文,你演的真好!大怪都让你演活了! 当大怪把老爹推上墙头时,大家恨得咬牙切齿,当大怪被墙头压倒呼救时,大家又骂他活该,说老天有眼!恶有恶报!我在台下看着,感觉演员和观众都入戏了!这曲戏教育意义太大了!不过庆文,我还在琢磨着,你是个孝子,怎么演不孝顺的大怪也那么像?当看到大怪把老爹推上墙头时,小赵都惊呆了!她说辛庆文那么好的人,演坏人怎么演得那么逼真呢!”三个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往家走,辛庆文转头对赵英玲说:“小赵,戏台上好人恶人我都演过,这曲戏中,将大怪这个角色演活,我自己琢磨了很久,要把坏人的心理琢磨透了才能将坏人演活!刚才王杰说我在家很孝顺,其实王杰才是个大孝子呢!我去华堌村时,乡邻街坊的都争着夸他。” 赵英玲看了看王杰,又看了看辛庆文,然后笑着说:“ 你俩就互相吹捧吧!就俺一个人不孝顺!”王杰忙说:“这是戏,别当真!但是通过演戏,让很多人有所启发,改恶变良,从善如流,这个过程就是教育!看来好的戏曲也是一种教育方式,让人们在善恶美丑与是是非非中懂得取舍判断!这正是教育的目的与意义所在!”
辛庆文说: “王杰,你还记得上次在我家时,我妈给咱们讲得故事吗?说一个男孩犯法执行死刑前咬掉了他娘的奶头!故事说这男孩从小被他娘娇生惯养着,由小偷小摸发展为江湖大盗,当他被衙门砍头时,这孩子才觉醒过来,临死前请求见娘一面,要求像小时候一样再吃一口娘的奶,结果就将奶头咬了下来,并狠狠地对娘说,没有你小时候的纵容娇惯,我今天就不会走上断头台!《死囚咬乳》这台戏与《墙头记》其实殊途同归,都是启迪人们弃恶从善,洗涤灵魂,教育意义重大。”
送下辛庆文后,王杰又送赵英玲回家。王杰问:“春节快到了,你伯父让我问问你家,过年了送些什么年礼好?” 赵英玲说:“这几年都是饥荒年,谁家日子也不好过,今年什么也别送了。前几天我去你家时,伯母偷偷地塞给我几尺布票让我买料做件新衣服,我死活都没要!你家人口多,日子比我家还难!等咱们日子好些了再说!”王杰说:“小赵!过年了,礼节不能少!日子难不难的都要送。你伯父准备了五对白馍馍,一块豆腐,二盒饼干,还特地找人从供销社买了一块猪肉,明天一早我就送过去,你可千万别再拒绝!” 赵英玲说:“这些礼实在太多了!你只送几个白馍馍一块豆腐就行,那块肉你让王伯父从中间割开,咱们一家一半。”王杰说:“ 好,这块肉就听你的,一家一半。其他的,全听我的!” 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赵阁庄村口,赵英玲说:“别送了,就到这里!天太晚了,你快回去吧!”王杰凑近说:“咱俩走了一路了,我还没拉拉你的手呢?”赵英玲向周围看了看说:“那你闭上眼睛,把手伸出来!” 王杰闭上眼伸出手来,赵英玲将手放在王杰手上,王杰感觉小赵手里有样东西,毛茸茸的,就问赵英玲,“你手里拿着啥东西,感觉像是毛毛的?”赵英玲说:“今冬里跟俺同桌刘秀荣学着钩织东西,我就给你织了一幅手套,也算送你个过年礼物吧。”王杰刚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就被赵英玲阻止了,“ 赶快回家!今天戏演的晚,伯父伯母在家一定又等急了!我也要回家,晚了俺娘就叨叨我没完。” 说完,赵英玲用力地从王杰的双手中抽回手来,转身向家跑去,跑步声引来村头的一阵阵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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