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房顶上看城市】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969期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系《散文悦读》专栏作者,《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等多个平台的特邀作家。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中国青年报》、《作家驿站》、《作家前线》、《世界作家》、《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湖南写作》、《当代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及各文学公众号发过诗、文二千余篇、首。

站在房顶上看城市
铁 裕
有一天,我坐在家里感到有些压抑,看书无心思,写作思路不清晰,吟诗无灵感。就想透透新鲜空气。
于是,我走出家门,爬到了一座高楼的顶上。举目四眺,见到的只是一幢幢毫无表情、更无生机的高高矮矮的楼房比肩林立。而那雄浑、巍峨的群山,已被膨胀的城市越挤越远;那一片片田野,已被一座座楼房无情的吞噬着;那一条条河流,有的被从中割断。
我在房顶上仔细寻找着,希望看到一块块肥沃的泥土,长着绿油油的庄稼;希望看到一条条河流,流淌着清澈、甜美的河水;希望看到一片片丛林,荡着花草的芳香、听到鸟儿的呢喃;希望看到幽静的小道,两旁皆是苍翠、伟岸的树木。
可满目尽是贴满了瓷砖、布满各种广告、挂满各式招牌的高楼大厦;街上跑的是各式各样的车辆,走动的是形形色色的人流;耳膜里灌满了流行歌曲声、争吵声、叫卖声、喇叭声,那声音混杂如浊浪,一波一波喧响着,一波重叠一波,一波高过一波。
不用说,这是一个繁华的城市。说它繁华,有些夸张。其实,这座城市不大,规划不佳、街道狭窄、人口稠密。我站在房顶上,并没有看到什么秀丽的风光、激动人心的场面、感人肺腑的情节。我只看到一个个被防盗网箍得紧紧的窗棂,一道道被防盗门关得牢牢的门户。我不知道,这是在防止盗贼进入,还是防止自己逃跑?

我原以为更上一层楼,就能穷尽千里目。虽然爬高了些,可我仿佛被架空了,远离了泥土,远离了大地母亲的温馨。唉,文明的进步、社会的发展就是这样吗?
我不禁想起昔日在我的故乡八仙营的那种真诚的友情、亲情;那种自由、自在;那种无拘、无束。人们的交往是朴实、善意的。空闲时,在门前、树下、墙角边抬个小板凳一坐,大家看着墙上挂着的苞谷、高粱、辣子,看着敞开的柴门、木窗,看着天空的日月星辰,地上的鸡鸭鹅、猫狗兔、牛马羊,大家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有什么忧愁、苦闷;我有什么烦恼、不幸;他有什么困难、想法;你有什么喜事、计划;家中有些啥东西,都可以一古脑的倒出来,不用提防,无需顾虑。
可在城里,你向谁倾吐?那防盗网无形中就是一道道不可逾越的心灵防线,想说的话得先同牙巴骨商量一下才能开口。见到了邻居,说话得小翼翼,注意防范。真可谓:"逢人可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这样做一是怕说漏了话题,引火烧身;二是怕讲多了泄露了自己的隐私,让人制造是非;三是怕说得太俗,被人笑话;四是怕说漏家中的境况遭贼盗窃;五是怕得罪别人,遭人报复。人们都在说话,说得天花乱坠,说得甜言蜜语。可有几个人说的是真心话,老实话?
想想也是,这牢固坚硬的钢筋水泥将人的心灵箍紧,将思想箍僵,将灵魂箍曲,将精神箍塌;将人性箍泯,将人格箍丑,将真善箍灭。这怪谁呢?社会发展的趋势嘛。我不由得想起这座城市几条街的"雅名":馋嘴街、赌博街、腐败街。这几条街,你若是问其原名,有相当多的人不知道。但如果问"雅名",连三岁大的小孩都知道在哪里。可想见,这些街在城市里是怎样的有名气、有特色了。不信,可以去看看那灯红酒绿、醉生梦死、挥金如土、那物欲横流、那这钱权交易。

看着看着,我忽发奇想:要是时光倒退到两千多年前,大家结绳记事,邻村鸡犬之声相闻、"太上,下不知有之"的无为而治的社会制度,或是随着陶渊明进入桃花源、随着柏拉图进入理想国,又将是怎样一番图景、情趣?可是这样想来,人们定要说我想搞复辟、返古。
其实,复辟也罢、返古也罢,我们只能生活在这些冷酷无情的钢筋水泥楼房中。有的人已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有的人已默认了这种发展趋势;有的人也变得冷漠无情;有的人想着逃离,可逃到哪里去呢?
我曾经作过几次逃离,逃离这令人烦闷的城市,逃到边远的乡村,逃到"白云生处有人家"的深山。可为生活所迫,我一次次逃离又一次次泊回现在这座有着许多"雅名"街道的城市。
在五年前,我有幸参加了昭通山野徒步群。每当到山上,我总觉得有一种新鲜感,那巍峨、连绵的山野;那清爽、凉快空气;那苍翠的树木、美丽的花草;那清澈、甘甜的山溪,是那么的诱人,让人流连忘返。可是,徒步完之后,依然回来。这就是我的无奈,也是许多人的无奈。
而现在,我在房顶上站着,我看到了什么?我的无奈只有我知道。下楼了,我的心还在高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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