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功德？先看看梁武帝与达摩祖师的对话：

    尔时武帝问：“如何是圣谛第一义?”师日：“廓然无圣。”

    帝日：“对朕者谁?”师日：“不识。”

    又问：“朕自登九五已来，度人造寺，写经造像，有何功德?”师日：“无功德。”帝日：“何以无功德?”师曰：“此是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如影随形。虽有善因，非是实相。”武帝问：“如何是真功德?”师曰：“净智妙圆，体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

    武帝不了达摩所言，变容不言。达摩其年十月十九日，自知机不契，则潜过江北，入于魏邦。（据《祖堂集》卷二）

    心经说：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佛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佛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以色求我，以音声闻我，是人行邪道，不得见如来。

    梁武帝做了大量弘法的事情，有功德吗？有，也没有。

     达摩说没有，是从小乘佛教的角度说的。小乘佛教是真修佛教，是以觉悟成佛为目的的，必须向内求。而梁武帝做的都是向外求的事情，当然没有功德。

    站在大乘佛教的角度，站在人类的角度，梁武帝做了大量弘法的事情，功德无量。

    大概佛陀灭度五百年后，大乘佛教出现，并迅速发展，小乘佛教逐渐淹没在大乘佛教的光芒之中。

    小乘佛教为什么式微了？因为小乘佛教的目标是成佛，而成佛太难了。正如道教的目标是成仙，成仙太难了。所以小乘佛教、道教都式微了。而且成了佛的，身体还是衰老死亡，独立于身体之外的佛，人们又看不到。

    大乘佛教在中国得到了大发展，为什么？大乘佛教要普渡众生，儒家要教化百姓，二者理念相似。所谓普渡众生，就是教人向善，就是教化百姓。

    教化百姓有功德吗？有。人人向善，人类进步，社会安定，当然有功德。

    对于小乘佛教的涅槃境界，教化百姓有功德吗？没有。对于心经中的舍利子来说，这世间的一切善恶都没有意义，一切对错都没有意义，一切弘法、写经、造像、建寺都没有意义。

    何为功德？做成一件事就是功，因为做功而有所得就是德。所以功德是世间的概念，是三维空间的概念。小乘佛教的目的地不在世间，不在三维空间，那里没有功德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