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读完孙宏恩老师的作品《民办教师那些年》一文,我真是百感交集,思绪万干。想起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也担任民办教师的日日夜夜,王老师和马老师的经历我感同身受……那时候民办教师待遇很低,教学条件很差,但民办教师和公办教师一样,为党的教育事业呕心沥血,奉献了青春。那时候的同事之情、师生之情至今难以忘怀。我们那时候的学生如今已步入社会的各个领域,看到学生们的成长、成才,继而为人父、为人母,有的已是爷爷奶奶辈分的人了,但还尊敬的称我们为老师。这是对我们民办教师最大的认可和奖赏。教师是人类尊敬的职业。在教师节来临之际,祝老师节日快乐。《园丁之歌》的主题词送给所有奋斗在教育战线上的教师们:辛勤如园丁,必血映花红,桃李满天下,教师最光荣。(都市头条编辑:张忠信)
岁月如歌,金风驱走炎热,九月十日带着全社会对教育的牵挂和对教师的问候如期而至,作为教师,内心有几多感慨,几多兴奋,我深知,从教这条路是一条艰辛之路,光荣之路。在这个特殊的节日。我不由得想起了我的两位启蒙老师。
上世纪七十年代,正赶上村里校园教室紧缺的时候,我们上幼儿园,校舍不足,幼儿园就临时安置在村里的舞台上。舞台很大,我们活动挺自由。教我们的王老师是我姑姑的好朋友。听说,我姑姑那一拨人在上小学时,正赶上全国推广普通话教学,我们村小学的汉语拼音识字教学走在了全县的前列,很快就扬名三晋,还接受过吴玉章吴老的视察并得到了好评。王老师是他们那一拨学生中的佼佼者。
王老师教我们时,已有了几年从教经验,应该是教学方面的行家里手了,她很喜欢我们,教学的间隙,挨个儿给我们女生梳头发,还给我们洗脸、系鞋带、钉扣子。上课就教我们读拼音,老师手提一块黑板,我们人手一块小铁板,老师写,我们也反反复复地写,老师念,我们也一遍一遍地跟着念,很快我们就能读纯拼音的句子了,不久,还能用拼音造句。除了学习,王老师还经常和我们一起做游戏,教大家掐草帽辫。农忙时节领着我们下田劳动,割草、积肥、拾麦穗,拾罢麦穗拾麦粒,王老师漂亮的花手绢铺在地上,我们的小手捡起地上的的一粒粒麦子,争先恐后往老师的手绢上放,不一会儿就把花手绢堆满了,老师摘下草帽翻过来,让大家往里面放麦粒。劳动结束,我们带着颗粒归仓的喜悦,唱着“日落西山红霞飞”,愉快地排队回家。
王老师还经常给我们弹风琴,悠扬的琴声伴着嘹亮的歌声传向远方。我曾有多次在那“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的婉转优美的旋律中,凝望斜阳,独自出神。
王老师教书有十六七年的样子,正当她准备参加上级教育部门组织的民办教师转正考试的时候,她的丈夫因触犯法律而身陷囹圄,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往日的宁静,也彻底粉碎了她的教书梦想,一时间家破人散,王老师只能拖儿带女离开了村子,离开了她热爱的校园和学生。从此人海茫茫,几十年间我们再没有相见。偶尔听姑姑说起王老师,只不过是她母子们的不如意,王老师到底都没有教师编制,从那时起,她与心中教师这一神圣的职业就无缘了。
上小学高年级时,班主任是我们村的马老师,他原本姓孙,为了纪念他那远嫁而来、吃苦受累、没享一天福却早逝的苦命母亲,才改随了母姓。马老师家境贫寒,我每天上学放学都从他家门口经过。不时会听到他们夫妻的争吵声,无非是他劈柴、挑水、喂马的辛苦不被妻子理解的怒气发泄,无非是他妻抚养孩子无人帮衬的怨言。起初民办教师挣的是工分,后来才有了代课费,有数据统计,当时的教师工资在全国19大行业中排名倒数第三,这还是公办教师的工资水准,民办教师一个月到头,挣不了几个钱,生活的窘况可想而知。为补贴家用,马老师利用节假日,出租自家耕田的枣红马给婚嫁之家骑用,由于马的习性不同,别人往往不敢驾驭,常常央他去牵马,这样就得陪着新郎新娘走完婚礼的全过程。马老师手抓缰绳走在大街上,走在喜庆的队伍中,遇见熟人,倍觉尴尬,但为了勉强维持生计又有什么法子呢?为了避免这种尴尬,他总戴一顶破草帽,并且按得低低的,那些年,马老师过的就是这种“破帽遮颜过闹市”的无奈日子。
马老师有一双棕色皮凉鞋,平时擦拭得干干净净的,下雨天,他总是拎着鞋子,赤脚踩着泥泞从家走到学校,在教室门口积满水的树坑里涮干净脚,这才穿鞋走进教室,那双皮凉鞋,一直穿到了十月份,大约是冷得受不住了才换了吧。
生活这样清苦,但马老师对我们相当用心。那时,村里人的经济状况都不太好,我们小学生常常为买作业本发愁。一个本子正面写完写背面,边边角角都写得满满当当的,有时甚至先用铅笔写,写完再用钢笔写;用细笔写完,再用粗笔继续写。直到字上摞字,题上写题,分辨不清,马老师照常认真批改。后来,他托关系从县里买了一领粉连纸,我们全班齐动手,叠纸、裁纸、装订,作业本的成本大大降低了,再配以校办工厂廉价印制的漂亮封面和不同学科的各种垫纸,那一年,我们写作业时,用着既厚实又便宜的自制作业本,既有一种富足感,又格外当心。元旦时,学校进行的作业展评,数我们班的作业美观又大方。
马老师是我们乡村小学唯一一个在校期间始终讲普通话的老师。他要求我们也这样讲,可是大家只有在语文课上读课文时才用普通话,平时就我行我素,甚至背地里还嘲笑他。马老师不允许我们写错别字,一经发现书写不规范或是写错的字,就得立马改正,哪怕是没有纸笔不方便写字的时候,他也不迁就我们,我就曾经用指甲在泥地上改过错。马老师在教学上很能出成绩,这都源于他的严格要求。他不允许一个人掉队,背书人人过,作业个个查,到现在,我还能回忆起马老师上课时的神情,还能记起他讲的《第比利斯的地下印刷所》一课“地上连个老鼠洞都没有”的细节分析。
马老师自己爱读书,也要求我们大量阅读。一次,他借到一本《第二次握手》,刚一看完,第二天课上就给我们读其中精彩的片段,越读越起劲,就一直拖堂、拖堂,他忘记了时间,我们也忘记了饥饿,一起沉醉其中,直到一位等着孩子回家吃饭的家长趴在窗台上喊了一声,才把我们唤回现实。那一年的语文课,是我最期盼的一门课,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爱上语文。
马老师的敬业是出了名的,学校的几任领导都特别器重他,喜欢给他安排额外的工作。低年级的一名同学,因偷窃被派出所带走了,学校出面把他保了出来,承诺要加大管理教育的力度,可惜学校没有专职的政教老师,就分给马老师,由他承包负责重点教育,这个同学就经常出现在我们班的教室门口,这才有了马老师那篇轰动一时的美文——《路》。“路,有大路、有小路,有崎岖不平的路、有宽阔平坦的路,有阳关道、有羊肠道,有攀登科学高峰的难路、也有步入牢狱的险路……”全校师生都在黑板报前驻足阅读,不知有多少不谙世事的少年从中得到启迪。后来那个犯错的学生在马老师的帮助下,走上了正道。
我们离开母校时,马老师还是民办教师。后来,听说他参加民办转正考试,分数挺高的,排名也靠前,不知怎么就落选了,有人说可能大概是在面试时被人挤下来了。可他没有泄气,依旧在乡村小学默默地工作着。像马老师这样,为乡村的基础教育劳碌了一生、困顿了一生,到最后都没有个正式编制的老教师,在我的家乡还有很多。那些年,他们在清贫中坚守,在寂寞里执着,临了,眼看着那些曾经与自己一起摸爬滚打的同事一个个光荣退休,自己也垂垂老矣却一无所有,心中该是一种怎样的失落啊。我的那些王老师、马老师们,您们的近况还好吗?值此教师节来临之际,我只有默默祝愿生活中不再有争吵,不再有失意,不再有无奈,祝福他们能有一个幸福祥和的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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