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毛泽东的初心驿站
一一揭秘萍乡鳌洲书院鲜为人知的故事
文/胡冬初
一一谨以此文纪念伟人毛泽东诞辰126周年

今年12月2日这天,日短夜长,薄雾轻寒,我起了个大早,前往萍水河上的鳌洲书院,寻找当年伟人毛泽东留下的足迹,揭秘萍乡鳌洲书院这个雪藏了近一个世纪鲜为人知的故事。
99年前的今天,时任湖南第一师范师范附小主事(校长)的青年毛泽东离开了萍水河中间沙洲上的鳌洲书院,踏上了返回湖南的归程。
1920年11月下旬,毛泽东以考察教育的名义来到萍乡,找到了一个清静的地方——鳌洲书院,以便摆脱日常事务,回复几个月来积累的朋友们的来信,作深入的思考,并休息几天。
1920年,毛泽东领导了湖南轰轰烈烈的湖南自治运动,与湖南省当局斗争数月,受到多方压制,已是身心交瘁,极为疲倦。为调养身体,总结经验,回复友人信件,思考未来的工作,编辑《新民学会会员通信集》,他来到了萍乡。
毛泽东来萍乡,本意是休息几天,“近因积倦,游览到萍。”但在萍乡期间,他对时局和社会前进的方向进行了深入的思考。
毛泽东曾说过,他参加共产党是被赵恒惕逼上梁山,当时毛泽东正顶着湖南当局的巨大压力。
是年8、9月间,“湖南自治”的舆论声势已成。
身在“庙堂”者与身在“江湖”者,在由谁主持“自治”上发生了根本的分歧。
主政湖南的当局,要搞的是官办自治:为操控“自治”的主动权,于9月13日召集“自治会议”,决定由省政府和省议会各推举若干人草拟一部“省宪法”,然后召开制宪会议。
“在野”的毛泽东、彭璜、龙兼公等新民学会诸君,则要搞“民办自治”:起草了《由“湖南革命政府”召集“湖南人民宪法会议”制定“湖南宪法”以建设“新湖南”之建议》的文件,其中提出了一个要害问题:人民宪法会议代表,必须实行直接的平等的选举;由人民宪法会议制定宪法,根据宪法产生正式的湖南议会、湖南政府以及县、区、乡自治机关。这个文件10月5日至6日在《大公报》上公开发表后,签名支持者达377人,几天后增加到436人。
10月10日,在毛泽东、彭璜等人的组织下,长沙各界约两万人的市民游行。游行队伍到湘军总司令部要求谭延闿接见,谭向代表满口允诺:“我已允许即行召集人民宪法会议,诸君的要求,我一定可以照办”。当局在接下了《请愿书》后,对其中所提各项要求断然拒绝。
11月7日,新民学会组织庆祝十月革命三周年纪念活动,游行队伍经省议会时,由于群众对包办“制宪”不满,有人将议会的旗子扯下。
11月7日以前,毛泽东他们一群年轻人斗志正旺,“少年壮志不言愁!”
11月27日,军阀赵恒惕逼迫省长谭延闿去职。
挤走谭延闿而成为湖南实际统治者的军阀赵恒惕,根本就没有把“草根”们放在眼里。他们知道毛泽东是“草根”们的旗手,要压住民众,先得镇住毛泽东,便把“扯旗”之事加在毛泽东头上,接着,又造谣说毛泽东想运动军队,以捣毁省议会。警察厅随即把毛泽东召去诘问,还对省学联主席彭璜发出通缉布告,想借此造成一种高压恐怖气氛,让“草根”们知难而退。
满腔热血的年轻人,受到了当权者冷酷无情的镇压。
萍乡当时与长沙有火车相通,电报相连,邮路畅通,萍乡很多单位订有长沙的《大公报》等报纸。
于是,当年11月25日毛泽东决定独自一人来萍乡,既脱离了赵恒惕的势力范围,又摆脱了日常琐事,可静心静意深入思考问题,也便于随时掌握长沙的动态。
毛泽东在萍乡期间,分别给远在法国的向警予、欧阳泽,北京的罗章龙,新加坡的李思安,南洋的张国基写了多封回信,谈得最多的是时局,特别是对湖南的“自治”运动失败的总结,对社会前进方向的思考。 “几个月来,已看透了,政治界暮气已深,腐败已甚,政治改良一途,可谓绝无希望。”
毛泽东计划在萍乡待一个星期,时局的变化使他不得不尽快赶回长沙。
毛泽东在萍乡期间,湖南当局暴发了激烈的权利争夺战。
11月27日,军阀赵恒惕逼迫省长谭延闿去职;29日由林支宇接任省长,赵恒惕任湘军总司令。一师校长易培基系谭派人物,是谭省长公署的秘书长兼教育委员会委员长。赵、林得势后,彼即宣告易培基“不尽职”欲罢其职务。
易培基是毛泽东的老师,1916年春,他任湖南第一师范学校本科一部三年级国文教员,毛泽东是他班里的学生。在他眼里,毛泽东是一名品学皆优的学生,他对毛泽东非常欣赏,爱护有加。1920年,他聘任年轻的毛泽东任一师附小主事(校长)。
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曾感慨地说:“我那时能在第一师范搞教育,还能在军阀恶势力下宣传马列、组建党团,多亏易培基先生这个‘后台老板’硬哟!”如果易培基被撤,后台老板一倒,很多进步教师(包括毛泽东)将可能失去工作岗位和饭碗。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在萍乡的毛泽东。
12月1日,“倦极身无凭”的毛泽东彻夜难眠,联想到一个多月来湖南“自治运动”的失败,人民受到的残酷镇压,恩师易培基校长受到的迫害,忧虑进步教师、学生的前途,愁肠百结。12月2日凌晨,百念成灰的时刻,只有心头恋人的身影,才是他心灵的慰藉。此时,抬头西望,高天残月,映照着西去湘江的萍水河,怎叫诗人不对月抛泪!此时此情此景,毛泽东不能自已,无法抑制的诗情喷涌而出,于是随手写下了这首《虞美人·枕上》。

《虞美人·枕上》
堆来枕上愁何状,江海翻波浪。夜长天色总难明,无奈披衣起坐数寒星。
晓来百念都灰尽,剩有离人影。一钩残月向西流,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
《虞美人·枕上》在语言方面并没有过多的藻饰,但句句发自肺腑,情真意切。 全词通过对1920年12月2日(阴历十月二十二日)初冬景色的描写,生动形象地表达了词人忧国忧民的愁绪,对自己恋人、战友的思念之情,以及独身一人在外漂泊的无奈心情,决定尽快赶回长沙去,团结进步力量,与当局进行坚决的斗争。
这就是毛泽东“江海翻波浪”一样的“愁”。
“晓来百念皆灰烬,倦极身无凭。”或者是“晓来百念都灰尽,剩有离人影。”意思差不多,都是写当时一人独自在外乡愁苦的时刻,身心交瘁,只有深爱的恋人才是他心灵的慰藉。此时此刻,诗人更加思念远方的恋人。
“一钩残月向西流,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书院旁边西去湘江的萍水河,映照高天残月,更易引发词人的愁绪及思念恋人之情。
清晨,毛泽东顶着凛冽的寒风,离开鳌洲书院,踏上回长沙的归程。
张文亮1920年12月2日写道:“泽东来此(在通俗馆)。他说,青年团等仲甫来再开成立会。可分为两步进行:1、研究;2、实行。并嘱我多找真同志。”在通俗教育馆的文化书社,毛泽东与张文亮等人商量建立青年团、对付赵恒惕的工作,指导一师学生反击赵恒惕的阴谋。
在萍乡期间,毛泽东对时局和社会进行了深入的思考。
在给向警予写信时“他提出了“另辟道路”一说;
在给李思安的回信中,他提出了“另造环境”一法。
在给罗章龙的回信中,他提出了“旗子立起”一法。
“另辟道路”、“另想办法”,“旗帜立起”,具体所指是什么?他在编辑《新民学会会员通信集》第二集时,于易礼容信后的按语中,进行了直白的解说:“必须从事根本改造之计划与组织,确定一个改造的基础,如蔡和森主张的共产党。”
经过几天的深入思考,毛泽东在思想上、信仰上有了质变的飞跃,成了坚定的共产主义者,他给朋友们写信,编辑了《新民学会会员通信集》,明确了人生战斗的方向,久植毛泽东心田的共产主义思想,在安源山下,在萍水河畔,在鳌洲书院,在极度愁苦之中,在深思熟虑之后,终于萌发,他在思想、信仰上完成了一次质的飞跃,从一个民主主义斗士,转变成了共产主义战士,挥笔写下了情真意切的《虞美人·枕上》,在返回长沙后不久,赠送给了他的战友和恋人杨开慧。无疑是一首情诗,杨开慧读后激动万分,并把它分享给闺蜜李淑一。1920年春节前,毛泽东和杨开慧喜结连理,并开始了职业革命生涯。

毛泽东1920年11月下旬首次来萍的旧居在哪里?这一直是史志部门探寻的课题。不久前,一直居住在萍乡老火车站永昌寺的耄耋老人廖德安揭秘其父廖春生当年曾亲自送青年毛泽东入住附近的鳌洲书院。而对毛泽东《虞美人•枕上》一词的创作的确切时间、地点也在探寻中,毛泽东1920冬入住鳌洲书院的故事,无疑可以解除这一谜团,揭秘这一重要史实。
鳌洲书院,见证了青年毛泽东的刻骨铭心的心路历程,成为了一代伟人的初心驿站。
再过二十天便是伟人毛泽东诞辰126年的日子,谨以此文纪念这一中国伟人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