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的火车,开往北京方向的。
列车员查票的时候,行李架上好多人的行李包带耷拉很长,他摆弄了好长时间都没拉上去,最后似乎恼了,直接把行包拉下来整理好,还开玩笑说:“这要进‘京城’了,咋不准备个好点的包!”
我坐在一车厢3号座,斜对面是个头发半百的大叔,可能车厢太热,他上衣的扣子半解,胸膛的皮肤和他黝黑的脸一个颜色,满手老茧和裂纹。因我从半路上车,刚找到座位坐下后,就看到大叔就横躺在三人座的硬座上,脚上的旅游鞋有些开裂,半跻着。
火车行驶大概十几分钟,大叔突然从行李架上拿下来自己的行李包,拉开拉链,掏出了一大包塑料袋装着的药,一瓶瓶翻看,这些瓶瓶罐罐碰撞得叮当响。他似是在给旁边的人道歉,因为他的行李包占了三分之一的座位,又似乎在自言自语,一脸歉意地说:胃疼,吃点药。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的心揪了一下,眼前的人正闭着眼瘫在座位上,我看了一眼手表,二十二点零三分。我想起了我的父亲,想起他也常年吃药,容易胃疼,家里那数不清的药瓶子,每次外出务工时背的大包……
火车上很热闹,有看电视的,有刷抖音的,有吃夜宵的。夜很深了,冬夜的气息更浓,窗户上起了一层雾,恍惚间看迷了眼。身外远方的我,思绪万千,更向家的方向。
(文/大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