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秦直道〔散文〕

        来到张家湾镇境内的和尚塬广场，也就是自行车联赛开幕式现场时，只见四周已是彩旗飘扬，人潮涌动。广场东面文化活动中心的门前，挂满了书画展品，工作人员各司其职，志愿者忙前忙后。虽然场上人很多，却是秩序井然。为了观看和拍摄赛道上的实况，也为了领略秦直道和子午岭林海的风彩，我与县网信、外宣、广电等单位的几位同志一起，搭乘敞篷越野吉普车，向着子午岭山脊而去。在这十多公里路况非常复杂的石子路上，司机娴熟的技术和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让我平生第一次感受了野外、特别是大森林深处的强烈颠簸和尽情放纵的兜风，真是有些说不尽、道不完的畅快和刺激。

        经过急上、急下、急转和冲刺般的飞驰，很快便来到了高耸的子午岭高高的山脊秦直道遗址上。直道遗址边缘有一标牌，提示这一段山脉海拔1475米。虽然经过漫漫两千多年的风雨侵蚀，直道的轮廓仍然清晰可见，窄处有30米，宽处足有60多米。由于地处茂密的森林之中，自古来一直保持着原始的自然生态，尽管直道的路基是经过严格夯打而成，土层非常坚硬，路面上仍然因为有足够的时间而长满了各种灌木或乔木，想举目远望，会被繁茂的葱林所遮挡，只有沿着直道遗址循序步行，才能欣赏到一段段惊人的真实风彩。脚踩草被和厚积的树叶，在这浸透了历史烟尘和无数离奇故事的千年古道上，一边舒心地穿越，一边惊奇地观望这里的一切，俨然象欲拨开历史的迷雾，在险象环生的状态中而激情实足的探险者或揭秘者。

        为了加强中央政权与北方大地的有效联系，便于走马传书、运送戍边给养、调动部队、快速驰援前线，坚决抗击匈奴的野蛮侵扰，秦始皇委派蒙恬将军督建了这条笔直、宽阔、举世闻名的秦直道。

        根据《史记.蒙恬列传》记载：“始皇欲游天下，道九原，直抵甘泉，乃使蒙恬通道，自九原抵甘泉，堑山湮谷，千八百里。道未就。”史圣司马迁既然在史书中明确地指出“道未就”，可见当时秦始皇崩逝于沙丘，蒙恬含冤而死之际，直道工程并没有竣工。又据《史记.李斯列传》，秦二世矫诏僭立后，“法令诛罚日益刻深，群臣人人自危，欲畔者众。又作阿房之宫，治直道、驰道，赋敛愈重，戌繇无已。”这就说明起始于秦始皇的直道工程，与阿房宫工程一样，持续到秦二世时期方才交工。

        这条秦时重要的军事通道，南起京都咸阳军事重地云阳林光宫（今陕西省淳化县梁武帝村），北至九原郡（今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西南孟家湾村）。陕北人将其俗称“皇上路”，“圣人路”。要说就其在历史上的作用和影响，完全可与秦兵马俑和长城相互媲美。如今秦直道遗址，全程保存最为完好的莫过于富县这一段了。这是因为广阔和殷厚的植被资源，覆盖了整个山山岭岭，加之人烟稀少，给秦直道能够千年留存，提供了得天独厚的强势条件。它全长700余公里，在富县境内就有125公里，几乎大部分都掩映在蓊郁蔽日的林荫之下，静静地散发着古风、古韵的气息，默默地营造着一个天下无与伦比和诱人心魂的氛围。

        听朋友介绍和在有关方面的资料里读到，子午岭森林自然保护区的植被分为森林、灌丛、草地、湿地四个类型、20个群系；有维管植物104科344属633种；有国家、陕西省重点保护的珍稀濒危植物紫斑牡丹、核桃楸、刺五加、杜松、陕西鹅耳枥、文冠果等6种；有脊椎动物27目59科188种，分布有国家重点保护动物19种，其中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有豹、黑鹳和金雕等，二级有豺、水獭、鸳鸯、灰鹤、大天鹅、红隼、燕隼、红脚隼、长耳号鸟等16种，省级的73种。这里丰富的野生动植物资源及生态的多样性，被称为黄土高原上天然物种的“基因库”和陕北生态安全的“桥头堡”。

        走着走着，我们不觉来到了昭君行宫遗址土台的下面。大家不约而同，沿着斜坡而上想去探个究竟。这里是一个足有两万平方米的黄土平台，为昭君出塞时途经此地，临时歇息和就寝所搭建行宫的场地遗址。有皓月之称的王昭君，名嫱，字昭君，原为汉宫宫女，西汉南郡秭归（今属湖北省）人，她远去匈奴和亲，使匈奴与汉朝出现了达半个世纪的和好局面。

        在富县的版图上，能有这么大片的、原始状态的、清幽无比的净土，真是值得庆幸和骄傲。两千多年前，秦兵凭借着秦直道，摧城拔地，所向披靡，使得匈奴“人不敢南下牧马，士不敢张弓抱怨”。近些年来，富县依托直道特有的自然环境和人文景观，以吸引大批游客重走秦直道，垂享漫漫绿野的清寂，体味穹谷苍岭无羁的流韵，感受“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气魄。特别是继2015和2016年在此成功举办了秦直道山地自行车大赛之后，今年又由国家体育总局体育文化发展中心指导，陕西省体育局主办，陕西省航空无线电汽车摩托车运动管理中心、延安市体育局、延安市旅游发展委员会、富县人民政府、延安市桥北林业局共同承办，陕西关骏文化发展有限公司运营，举办了此届级别更高、规模更大、组别更多、影响更为深远的自行车联赛。

        青春活力的比赛成为往昔，并且已经过去两年多时间。可那次的秦直道之行，给我人生的履历中，留下了难忘、闪光、浓墨重彩的一笔。那秦直道遗址周围天然、原始、古朴的自然画面，每时每刻都萦绕在我的眼前，让我心潮涌动，让我感慨万千，让我的思想意识被那巨大的“磁场”所吸引，时不时地又飞进了那片绿色渲染的海洋，在那翠草地上逗留，在那山花丛中徘徊，在那密林缝隙里穿梭，似乎感到，那山山岭岭所有的空间都缀挂着永远也挥之不去的情结，紧紧地缚住我的心我的神我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