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母弹
作者：田诗范
旁晚、一群土匪窜进寨子，一进寨子就挨家挨户搜孕妇，这绺子土匪平时是兔儿不吃窝边草的，还不时塞些钱粮在各家门前，这次不知咋的吃起自己的地盘来，弄得寨子的村民猝不提防，一群喽啰正搜到陈老金门前。
陈老金不在家，陈老金的媳妇怀孕八个月，正在炕上做着针线，准备给要出生的孩子做一身小衣，正甜滋滋的当儿，几个土匪冲进门来，见是个大肚子媳妇，不由分说，拉起就走。
这绺子的大当家是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惯匪，有人打听他的绺子，就听人说：“他那里局红管亮！”这“局红”就是说这绺子兴旺，当家的威望高，“管亮”就是指当家的枪法准、狠！
的确、他耍两支匣子枪，能甩手一枪，打下百米之外的电线；曾经头也不抬，一挥手，一枪打下两只越顶的麻雀；他还会“十步装枪法”，即把枪机零件拆一大堆兜在怀里，一声令下，一步跳下炕，十步之内装上枪，出门就能打响；不仅如此，他还会两腿装弹法，即用两条腿的腿弯压子弹，因为大当家用的双枪，交起火来，不用腿压子弹就赶不上趟儿！
他叫飞子，这名字倒也跟他的本事相匹配，只是他的手下的枪法太瘟症，七八颗子子打不着标，太浪费子弹了！他听说一个偏方，就是把子弹在子母水里淘过，打起来子弹就像长了眼，百发百中！
子母水就是孕妇的血水！
飞子见拉来一个挺着肚子的孕妇，拍拍她的肚子说：“我也没法，今天就借借你肚子的血水做做大事，你去了那边也不要怪我！”说完一转身，背了过去。
那些匪徒给孕妇蒙了眼，绑在柱上，肚子面前摆了个大缸，褪下裤子就放血…….。
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匪徒从缸里捞起血淋淋的子弹，晒干，插在子弹袋里，呼啸一声，风卷回巢。
一天、匪巢来了个汉子，声声要见大当家，说是要入绺子。
飞子一看这人高大魁梧，两眼炯炯有神，知道是块料，就问：“干啥的？”
那汉子说：“扛枪打猎的！”
飞子问：“枪法如何？”
那汉子说：“指哪打哪，要打野兽眼睛不会打到耳朵！”
飞子不服气了，掏出一块银元往天上一甩，“噹”的一枪，银元在空中碎成几瓣，问：“如何？”
那汉子说：“不怎样！”
飞子憋了一口气，说：“那咱俩打赌如何？”
那汉子问：“赌啥？”
飞子把匕首往桌子上一插：“宰手！”
那汉子毫无惧色，说：“小了，要赌就赌咱俩的脑袋！”
飞子把匣子枪往桌上一拍，怒冲冲地说：“你敢挑战我？”
那汉子问：“不敢赌么？”
飞子被激怒了，问：“如何赌法？”
那汉子说：“百米之外，我俩同时出枪，后倒者为胜！”
飞子问：“你操啥家伙？”
那汉子抖了抖手中的火枪说：“这家伙从不吃素。”
飞子“哈哈哈”大笑一阵，令人甩了条步枪和一粒子弹给他，说：“还是使这家伙吧，就是使这家伙你拉拴推弹上膛的动作也要比我这匣子枪慢半拍，等你脑袋开花吧！”说着猛觉心生一股寒意，不放心，伸手要了一颗子母弹。
二人站在草坪上，相距百米，二当家站在中间，喊道：“债有主，冤有源，皇天开法眼，开始！”
飞子抽枪往腿上一擦，眨眼间子弹即上了膛，举枪之间，见那汉子还在推弹，他把枪口一压，那汉子的脑袋在准星上一闪，他即摒气击发，火光一闪，那子弹竟擦着那汉子头皮而过，大当家惊呆了，第一次失手，而且用的还是子母弹，“难道这子母弹也认亲？”他想。
那汉子从容不迫，举枪瞄准，飞子知道难逃一劫，闭上了眼睛……。
“呯”地一声枪响，大家一看，飞子没有倒下，正待欢呼，忽见飞子背后的一个鬼子应声倒下。
大家惊呼：“鬼子摸上来了！”大小喽啰一片慌张，四下乱窜。
飞子睁开眼，骂道：“慌个妈子！鬼子也是两个肩膀顶个脑袋，两条腿杆夹个球，咱有子母弹怕啥？操家伙，给我打！”
那汉子又抄起火枪，一枪打爆一个鬼子的脑袋，飞子两把匣子枪一阵平扫，鬼子倒下一片。
那汉子喊道：“给我子弹！”
有人丢了一排子弹给他，只见他捡起步枪一枪一个，弹无虚发，逼得鬼子不敢抬头。
仗打得很惨烈！鬼子的小钢炮开了火，飞子的人马血肉横飞，一片一片的倒下，最后只剩下那汉子和飞子。
飞子的腿子已中弹，他拖着腿对汉子说：“我知道你是谁，要报仇赶快报，报了赶快走！”
那汉子说：“正因为你知道了我是谁，子母弹才跑了靶，自古邪不压正！”
飞子说：“陈老金，别废话！你要报仇第一枪为啥不照我脑袋打？”
陈老金说：“家仇国恨，国恨在先！”
飞子说：“现在是时候了，快给我一颗子弹，免当俘虏，痛快点！”
陈老金真的向他举起了枪。
“呯”的一声，最后一颗复仇的子弹出了膛，飞子背后一个举枪刺向他的鬼子应声栽下山沟，陈老金说：“粘了我妻儿鲜血的子弹是宝贵的！”
鬼子围上来，飞子把陈老金推下山沟，拉响了一束手榴弹，一阵巨响，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作者简介
田诗范，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中文系毕业，中学教师。在各级报刊发表各类作品800余篇，诗歌近千首；出版有小说集《女人坝》《阿喇寨情殇》；小小说集《美洲虎》；诗集《田诗范诗选集》；和他人合编出版有诗集《长河放歌》散文集《岁月流痕》；著有文集《玩海》；长篇小说《扎根川渝》《兴亡百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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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上照下圆恩师座下修习礼法；曾礼山西省长治市郊区同兴寺住持上觉下空为授业恩师；在山西太原崇善寺住持上法下海恩师座下剃度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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