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面 半世情缘
张红梅
“来喽,来喽,热乎乎的面条来喽——赶紧的趁热吃。”一声吆喝,伴着老公轻快的脚步,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了桌子。
面条,就是最简单不过的家常面条。清水煮面,然后把预先用香油和酱油醋拌过的葱花倒锅里,再那么一搅和,一锅溢着清香的面就成了。
面,就是最普通的家常面。不过,在我眼里它是不普通的,从和面到擀好再切条,这一切,都是老公亲手做的。所以,那滋味,格外的香,格外的美。
老公爱吃面条,特别是手擀面。十几年前的他,爱吃,不会做,也懒得做。因为不是有我呢嘛,三天两头的做给他吃。打从我们家老二出世后,我们家吃面条就少了。特别是老二一周岁左右的时候,特淘,又是刚会走不会走的样子,片刻也离不得人。在地里干了半天活已经够累了,从婆婆手里接过孩子,我回家做饭。老公呢,红咸菜就酒儿,喝二两,解乏。原本想他跟孩子玩一会儿,我做个松心饭,可是没几分钟,孩子又哭又闹,老公烦了,给我送过来,我只得抱着孩子做饭。简单的烧口饭汤,熥上干粮,凑活着吃吧。
我就说他肚子里有馋面条的虫子吧,这话一点不假。才有个把月没吃擀面条,他就一个劲儿的说馋了,馋面条了。我也不着急:“馋面条了好说,看孩子、做饭,二选一。”
“别说擀面条了,连面我都不会和,孩子也不跟着我,怎么办?”老公一脸无奈的说。
“看不了孩子又做不了饭,还想吃,那就只能给你娘抱过去,让她守着。我抱着孩子擀面条,能行?”我不疾不徐的说。老公是个孝子,婆婆看着俩孩子大半天,已经够累了,他一定不会接着把孩子抱过去的,再说,老人也得做饭吃饭啊。
“唉,这是赶鸭子上架啊。咱豁出去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顿了片刻,老公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随后,端起桌上的那杯酒一饮而尽,站起来直奔面盆而去。
忘记自己第一次和面什么样子了,只记得第一次和面的老公,粗大的双手,满手都沾满了面,活脱脱两个面榔头。
“快来、快来,你看看成啥样了,怎么弄?”
“用干面把手上沾的面搓下来,再揉一会儿,估计就差不多了。看着点,面盆上沾的面也得用手刮下来,要不干巴了就不好弄了,还会糟践不少面。”看着老公的狼狈样,我想笑没笑出声,生活把一向做饭当甩手掌柜的的老公逼成这样,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了。
接下来的擀面条,我必须手把手的教了,看着他那笨拙的动作,那双手,拿锄头可是指哪儿打哪儿,擀面条,嘿嘿,还真不敢恭维。
十几年过去了,孩子们也都长大成人。老公出门打工,半年六个月的不回家一次,不过,只要回家,擀面条就是他的活。用他的话就是“咱已经习惯了”,或者笑嘻嘻的说“咱又潇洒了一把”。
岁月更迭,一碗面里,盛满人生过往、半世情缘。我慢喝细品,品味着一碗面里煮出的春秋冬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