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母爱叫唠叨
梁惠娣
母爱,是人类永恒的话题。母爱,是人间最美的情感。母爱是一根古老的藤,承载着对岁月的眷恋。母爱,是一抹阳光,使人温暖。在历史的长河中,有一颗星星永远闪亮,那便是母爱。有一种母爱,叫唠叨。
我的女儿今年十岁,读小学四年级,已开始慢慢独立,每天独自上学放学。每天早上,当我看着女儿背着书包出门上学的时候,我总忍不住走到门口,目送着她走下楼梯,对着她叮嘱:“过马路要小心,上课要留心,认真做作业,遇着不会的举手问老师,回答问题要自信,放学后要按时回来哦!”女儿早已走出大门了,我的声音还在楼梯里回荡。每天女儿去上学前,我都对她嘱咐着大同小异的话,如果我哪一天没对她嘱咐,就感觉这一天有件重要的事情没干,心里空落落的。直到有一天,女儿不满地抗议:“妈妈,你每天都交代着同样的话,真唠叨!”女儿从此给我一个外号“唠叨妈”。
我终于发现,天下的母亲都是唠叨的。我是在母亲的唠叨中长大的。
在我小的时候,我生活在乡下的小山村里,父亲是一名木匠,每天都到县城里给人做家具,母亲在家务农。我七、八岁的时候,到邻村的学校念小学。父母因为忙于生计而无暇接送,我和村里的小孩每天结伴走路上学放学。每天出门,母亲都送我到村口,一边频频地嘱咐:“走路要小心,不要半路上玩耍,不要爬树,千万不能玩水!”这样的话,母亲每天都要交代好几遍。那时,我与伙伴们一起,背着书包,走过田间小路,走过一条长长的江堤,爬上一座小山坡,穿过一段山路,绕过一个池塘,便到学校了。那时候小孩到池塘或江边玩水溺水的事件时有发生,直到长大后我才明白母亲是如何担心着不懂事的我上学放学路上的安危,她的担心只有寄托在一声声重复啰嗦的唠叨里。母亲的唠叨,就像黑夜里的一束光,照亮着我前进的方向。在母亲的唠叨里,我平安地度过六年小学时光。
我十四岁的时候,到距家十多公里的镇上念中学,每周只回一次家。每个星期天下午,母亲早早地做好了晚饭给我吃,然后送我出门,依然是一番叮咛:“你在学校要努力学习,要多吃饭,注意休息,感冒了要吃药,骑车注意安全!”当我骑上自行车走了好长一段路,回头时,母亲还站在村口的苦楝树下,站成了一尊雕像。母亲在树下的影子被夕阳扯得好长好长。
我读大学的时候,离家更远了,可母亲的唠叨却依然很近很近。她经常给我打电话,电话里总是在唠叨:“功课紧张吗?身体好吗?要吃好休息好,天热要多喝水,天冷要添衣……”
我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城里工作。五十多岁的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唠叨,仿佛我还是未长大的小女孩,问我工作忙不忙,辛苦不辛苦,唠叨我一天到晚坐在电脑前不运动,唠叨我下班都干些什么。我还没谈恋爱的时候,她唠叨我怎么不找个男朋友。当我谈恋爱之后,她又跟我唠叨怎么样的男孩子才可靠。当我结婚后,她唠叨要怎么样才能当个好老婆、好儿媳。当我生了女儿后,她唠叨要怎么样管教小孩……事无巨细,不厌其烦地唠叨。
有段时间,我工作忙得晕头转向,出差回来,才惊觉母亲有半个月没给我打电话了,母亲不跟我唠叨,我反而感觉不习惯了。于是打电话回家,父亲才告诉我说母亲高血压住院了。母亲叫父亲不要告诉我,因为她怕我担心。自此,无论再怎么忙,我都会抽空给母亲打电话,或者抽空回家。
如今,已为人母的我,对女儿也唠叨不断,就如同我的母亲对我一样。我才明白,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患上了“唠叨症”。母亲的唠叨,其实是一种幸福。正如歌手乌兰齐齐格在歌曲《妈妈的唠叨》里唱的:“妈妈的唠叨是生活的作料,有妈妈就有幸福的依靠,妈妈的唠叨是人生的小调,有妈妈就有幸福的欢笑。 妈妈的唠叨是情字难了,无论儿女多大,难忘妈妈的教导,妈妈的唠叨是爱的缠绕,无论儿女走到哪里,永在妈妈的怀抱。”
有一种母爱,叫唠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