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30）
远方来的祝福
文/夏牧
30
脸上热辣辣的气息仿佛熏染了镜片，“眼镜”柯的眼镜似乎真的碎了似的，他停下话题摘下眼镜，呵口气，再从衣兜里摸出柔布片擦了两下后又戴上，才又接着说：
“尽管我是学经济管理学的，但总比一个高中生强吧。想想就不服气，所以在同事面前讲过不太好的话，但没有人附和我。进而直接编造李校长的谣言，附带着徐奶奶，自鸣一箭双雕而得意。我意识到这已严重伤害了好人，造成不良影响。希望大家从我的行为中吸取教训，自觉维护学校来之不易的良好局面。”
大家以为他的话完了，刚要议论，而“眼镜”柯又莫名其妙的补上一句：“风刮过该走了，云开了该散了，愿好心人有好缘，愿不良的现象能绝迹。”这最后一句话似乎说的特别重。
“眼镜”柯的态度是真诚的，大家都接受了，但对他最后的似诗似智、似是而非的话语和最后的愿望搞不明白，一头雾水猜不透。
老助理转过头问李校长：“有什么要说的？”
李校长说：“我是当事人，不说了。但大家要注意一点，柯求老师的本质是好的。一个城里长大的人，又是科班出身的本科生，甘愿到这偏僻的乡镇小学来任教，而家属在昆山，分居两地，又无怨无悔，有几个这样的人能做到？至于教学嘛，开始都这样，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会有成果的。”
大家在释怀中散会了。一场无缘无故的风波平息了。仿佛来无踪去无影似的，除了留给大家一会儿议论外，校园又归于平静了。
第二天早上，晨曦初露，校园静静的，和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但不为人知的是，校长办公室的门下有一未经粘贴的牛皮纸信封。
临时替代徐奶奶的童老头拾信封，放到校长办公桌子上。
“眼镜”柯辞职的消息很快传开了。几位校长到他宿舍一看，钥匙挂在门锁上，里面空荡荡的，但却清爽爽的。当然，除了公家东西本来就空荡荡的，而公家东西一样都不少。
常务副校长刘刚嘟嚷了一句：“怎么连挽留的机会都没给留下。”
风走了，云散了，原来如此。但也是大家始料不及的。
校长们轮流看着“眼镜”柯的辞职信，信中说：
“各位校长早上好。
“正如我轻轻地来，我又轻轻地走了……
“自己学的是经济管理专业，当初就不该报考教师岗位，还是偏远的小学教师。果然，做教师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入了门，但教不好，又不甘沉沦，尤其是看到一个没有受过专业教育的仅有高中文化的清洁工，居然教得那么好，校长对她倍加青睐，而又常常找我谈话。
“想到这些总是不服气。虽然有好心人疏导过我，但愈是疏导愈是纠结，愈是这样愈是觉得糟糕。总在长夜里暗自叹息，常常失眠相伴孤枕，而上班后又萎靡不振，不能集中精力备课上课，形成恶性循环，不能左右自己，产生阴暗心理。
“记得佛家有谒语说，佛门虽大不踱无良之徒，雨露虽宽不润无根之苗，可我，还得加上一句，天空虽阔不飞无翅之鸟。而我，就是教门的无良之徒，也是教坛的无根之苗，但不是无翅之鸟，而有翅却又飞不上蓝天。人生最大的悲哀是学到的东西不能如愿的运用，而运用的又是自己不够谙熟的东西。
“这种内心的痛苦无人知晓，也无法向人诉说。在这个私欲横流的世道里，好人不常见，但‘知音’总不缺，常常会给你以恰到好处的交流和安慰。我就不说‘感谢’他的话了。
“痛苦的时候，需要最亲近的人来抚慰，但我老婆又恰恰不在我身边。因而总想寻找机会来发泄，常常把目标锁定于温柔漂亮又同样单身在此的林老师。可林老师是有夫之妇，又是身孕沉沉。当然，即使正常的情况下，人家不愿意，总不能做强奸犯吧。而自己的老婆在昆山不同样是孤身一人，不也同样是处于孤独的煎熬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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